第一章 下午茶

希尔伯特.让.昂热的下午茶邀请，在卡塞尔学院的学员们看来，是要比最高奖学金还要令人眼红的荣誉。
但路明非不这么认为。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初高中时期那段时光，每次被叫去教师办公室时都是提心吊胆的，最害怕听到的话语无非就是那几个字：“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
不过比起教师办公室，校长的办公室无疑要豪华得多。
路明非如今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桌白色骨瓷杯里的红茶反耀着下午温暖阳光的金色光晕，一旁小碟盛放的几块果仁蜜饼看去相当的甜美可口。
被他私底下挂“风骚老头”标签的昂热校长，就坐在办公桌的另外一边，优雅地轻饮杯中的红茶。
“产自土耳其黑海Rize的红茶，茶香非常棒。”
昂热温和地笑道，看着路明非的目光和蔼得就好像看着自己那已经成就了一番大事业的孩子。
前提是路明非觉得自己那份糟糕的成绩单称得是大事业的话。
“校长您找我过来是打算安排我补课吗……我知道学校好像有暑假补课的安排。”
路明非挤出了一个笑容，干巴巴地道。
“补课？”
昂热挑了挑眉头，随即恍然。
“不，我的精力没有充沛到去监督每一位学生的成绩单，哪怕你是S级也不例外。”
“这还好……”
路明非总算松了口气，但一听到那个“S”级就相当的尴尬。
作为与昂热校长血统同级的“S”级新生，他过去的一学年成绩并不理想——至少与远远比不一个S级应该有的表现。
他更多的时间是跟一个留了四年级并且级别有可能再创新低的“F”级师兄待在宿舍里，一起啃着大猪肘子打游戏，好不快活。
除了射击以外的糟糕成绩，让卡塞尔的学员们很快就忘却了还有一个这样的“S”级存在。
路明非也多次申请将自己的血统等级降低，却遭到了教务委员会和废柴师兄芬格尔的强烈反对。
教务委员会反对是因为他的血统等级是校长钦定的，芬格尔反对纯粹是担心路明非降级之后那张每天晚透支吃宵夜的黑卡还能不能留下来。
“那校长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路明非胆子大了些，端起杯子喝了口红茶以润湿自己干燥的喉咙与嘴唇。
“有一个预科生，暑假过后正式入学。在此之前，我打算将他交给你来负责，带他熟悉学院本部的气氛。”
昂热微笑道。
“预科生？”
路明非不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汇。
“就是在高中时期就通过筛选和3E考试的学生，他跟你一样来自中国。”
“由你来负责简直最合适不过的决定了……嗯，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他乡遇故知’？还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路明非内心已经开始了激烈的吐槽，首先是校长的中文水平又刷新他的见解；其次是这哪里是什么决定，压根就是钦定好吧；再者说为什么要交给他来负责，自古以来这种任务不都应该是交给学霸而不是交给学渣的吗？交给他就只能带人家去食堂了，因为卡塞尔学院他最熟悉的除了食堂的烤猪肘子和煎慕尼黑白肠之外就没有请其他地方了啊！
“这个……不应该是学院的教授们负责的吗？”
路明非还是试探性地想要拒绝校长给他安排的这个任务，虽然他也知道校长做出的决定连装备部那帮疯子们都没法改变。
“你应该留意到，在伟大的火之君主彻底落幕后，教授们在这一学年都变得非常繁忙。”
昂热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可……”
“如果你表现良好的话，或许能够让你得到足够的实习课分数。我刚从诺玛那边调出了你的成绩单，这分数应该能让你免去暑期回校的补课以及补考。”
“校长请放心，路明非保证完成任务！”
路明非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坚决起来，一副天降大任义无反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