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羞耻心？

饭桌上的四人，各怀鬼胎。
由于是特殊时期，家里的保姆们都在完成本职工作后，下了班奔赴自己的家庭。
用过饭，简霖和尹泊生都被迫听着尹珩借着酒意说着领导常见的寒暄话题，机警地瞧见简青在忙着收拾残局时，简霖借口帮忙偷偷溜走。
端着几个空盘子紧随简青其后，入了厨房。
焦躁不安的情绪瞬间包裹着简青，对于简霖，她是恨的。
“这儿不欢迎你，用过餐就赶紧回吧。”
言语里的嫌弃，正如那日将自己赶出家门时那般有力。
从简青手里接过洗碗布，简霖有模有样地洗擦着碗具，纤长的手指在白沫间显得轻松自在，“人家都说有妈在的地方就是家，我还能回哪去？”
“我不是你妈。”
“再不想承认，这都是事实，更何况，你老公可是一心想留我在这的，他现在可是关键期，你也不想我去媒体那闹一闹，说九城市长虐待继子吧？”
眉眼微扬，眼神里尽是勾人的婊意，简青强忍一口气，硬生生地吃着瘪。
咬牙切齿地冲洗干净了手上的泡沫，不经意间，手腕上的翠绿镯子撞得台面清脆，“你没有羞耻心吗？”
洗碗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恢复如常，简霖回得云淡风轻，“羞耻心？拜你的前任丈夫所赐，早就跟污泥一般沉入塘底了。”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着简青的心，她也是为人母，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只不过，她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简霖的生父，无法原谅在青春期无尽放纵自己的简霖，无法原谅这个扭曲的世界。
指尖深深陷入手掌心里，简青内心的防线再次被攻破，唯一能让她觉得好过一些的，是那些见不到简霖的日子。
沉闷许久，见简青沉默不言，脸上闭塞的表情，简霖不自觉地嘴角扬起一抹嘲笑，他知道，即便他这个当事人能坦然面对那个不堪入目的童年，简青这个做母亲的也始终不能。
“呵，妈，我会时常来叨扰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
默默转过身去，简青有些喘不上来气，“家里没给你备睡觉的地，洗完碗就滚回去吧。”
清洗完最后一遍，简霖举起湿漉漉的双手，凭借身高优势，下颌直接靠在简青的肩头，能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微颤，“妈妈，别这么见外，我跟哥睡就好了。”
说罢，扬着胜利式微笑，从简青面前抽了两张擦手纸，优雅地擦干双手后，嫌弃且带有力量地扔进了垃圾桶。
良久，落寞的表情刻在简青脸上许久，最后无人之下，豆大的泪珠不争气地砸了下来，掩面无声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