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早朝

早朝。
天还没亮，文武百官就早早的穿越半个京城，来到午门前静静等候。
等六部的尚书和左右侍郎都到了之后，天色依旧朦胧。
但也有不少人发现，前面的六部队伍里，似乎缺少了兵部尚书于朗。
当年事已高，腰背佝偻的阎福先拄着拐杖走来时，文武百官纷纷作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首辅大人”。
五部尚书，通政使，大理寺卿，包括在诸事上与阎福先政见不合的杜万象，都对他微微作揖，以示尊敬。
这时，午门城楼上传来鼓响。
大臣们开始排好队伍，待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跨过金水桥走进广场里。
到了这里，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只有四品以上的大臣才能进入殿内，其余臣子则在殿外安静等待。
阎福先在太安帝时期便被赐予见圣上可不跪拜行礼，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往大殿走去。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引得王公大臣们纷纷侧目望去，心想究竟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骑马？
入眼是一匹神骏悍威的白马，身躯上的肌肉线条优美至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且充满了桀骜不驯，仿佛在告知世人它不是那种任人骑乘的马。
此马名为白龙，是逍遥王杜问鼎在东海扫荡海贼敌寇时，一条白龙突然闯入战场，化作战马在海面上肆意驰骋，随后逍遥王便骑着它纵横东海，前往混乱城大败了那位东海大宗师。
直到逍遥王陨落之后，白龙也不回江南，一直待在宫里。
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永乐公主驯服的，当大家意识到白龙成为永乐公主的坐骑后，那已经是永乐公主骑着它在宫里四处乱窜的场景了。
再后来，黑衣书生有一次想骑白龙，却被对方颠下来后，便回青云山掏出亚圣戒尺，过来福宁宫狠狠抽了白龙一顿。
从那以后，白龙就再也不敢颠黑衣书生了。
如今坐在白龙背上的，正是那腰挎尚方宝剑的黑衣书生。
记忆中，黑衣书生从来不上早朝，哪怕女帝提前告知了他，他还是我行我素的在家睡大觉，直到午时才慢悠悠地过来打个卡，把女帝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却又舍不得下令罚他。
也不是没有言官站出来弹劾这小子，只是每次女帝象征性地让他去领二十廷杖时，执行人不是宦官就是九鼎卫，这两个部门可是跟黑衣书生穿一条裤子的啊，谁敢真打他？
所以，每次顾守恒也就大声嚎几下，提起裤子就完事了。
那些连皇帝都敢喷两句的言官见状，索性就不理睬这没脸没皮的黑衣书生了。
杜万象眯了眯眼，褚玉堂昨晚已经跟他说了顾守恒的事情，可当他亲眼见到黑衣书生面无表情的下马走来时，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眼神里散发出来的怒意。
很快，马上就跳一个喷子给事中，指着黑衣书生怒斥道：“顾守恒，你个混账东西，竟敢在宫内骑马横行，眼里可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弹劾你，我要让陛下治你死罪！”
黑衣书生没有睬他，直接越过了大九卿，快步上前一把夺过阎福先的拐杖。
首辅大人愣了一下，但也不至于踉跄摔倒，转身抬头，恰好看见顾守恒藏在眼里的愤怒。
“又怎么了？”阎福先满脸无奈道。
“没事，只是感慨大师兄好手段。”
顾守恒手里拎着拐杖，冷笑道：“我这一棍本来是敲在你身上的，但现在有人替你挨了。”
说完，顾守恒握着那根他送给阎福先的拐杖，朝着那位出声怒斥他的给事中走去。
“顾，顾守恒，你想干嘛？！”
给事中看见凶神恶煞的顾守恒走过来，顿时慌了，一边色厉内茬的惊叫着，一边却害怕地后退。
一不小心被绊倒在地上，给事中脸上写满了恐惧。
顾守恒没说话，照着给事中的左臂直接一棍挥去。
咔嚓！
拐杖直接断成两截，给事中撕心裂肺的惨叫着，捂着左臂在地上疯狂抽搐。
顾守恒淡淡道：“我早跟你们六科给事中说过，大家都是读书人，而且读的都是圣贤之书，没事就别找我麻烦。我心情好的时候不搭理你们，心情不好的时候肯定抽你们一棍子，让你们长长记性。”
听到那位给事中还在鬼哭狼嚎，顾守恒没好气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骂咧咧道：“行了，别装了，赶紧爬起来，老子虽然抽了你一棍子，但那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还没打到你就已经把拐杖给震断了。”
闻言，给事中的惨叫声突然止住，惊愕的摸了摸左臂，嘀咕道：“好像还真不疼啊……”
周围那些原本怒气值直飙脑门的六科给事中一听，突然间全都愣住了。
如果顾守恒真打了那位给事中，那他们肯定会联名上奏陛下，哪怕是以命抵命，也要让陛下赐死黑衣书生。
只因这家伙已经嚣张跋扈到敢在殿外行凶！
而且，那一棍也不单单是打在倒霉给事中的身上，更是打在他们六科给事中这些言官的脸上。
现在听到拐杖是被顾守恒给震断的，六科其他给事中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见那倒霉鬼还不起来，顾守恒又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还疼不疼？不疼就赶紧起来，别嚎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