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觉醒的精灵赛丽亚

“讨厌。”
“果然……”许空的话让赛丽亚的手从他掌中滑落，红宝石般的双眼蒙了水雾。
“讨厌不够自私的你，直接说不想离开我家许空就好了。”抓回赛丽亚柔弱无骨的小手，许空笑着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呸！谁离不开你了？我只是，只是答应了林纳斯大叔，要好好保护你而已！”赛丽亚羞涩地转过身去，只是小手悄悄与他相扣，紧紧贴着，一点空隙都没留。
“走，我们去吃赫顿玛尔的树莓甜糕。”许空决定用美食安抚她的情绪，顺便想想该怎么让她同意他独自去天空之城。
“好~”
然而，一天下来，每当许空想开口谈这件事时，赛丽亚总是巧妙地将话题转移，或者直接用美食堵住他的嘴，让他的劝说毫无进展。
这个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法是找一个既有实力又值得卡文与莎兰信赖的人与许空同行，如果赛丽亚是职业者，那么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可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虽然没有明说，可赛丽亚自己也因此而忧心不已，本以为这种问题会在许空一次觉醒之后才会凸显，因为塔娜给她的防具最高也就能防下一次觉醒者的攻击，没想到会碰如此特殊的天空之城。
夜幕降临，各怀心事的两人牵着手，沉默地穿行在繁华的西海岸。
“两位令人艳羡的眷侣脚步如此沉重，是不是因为缺少一杯月光葡萄酒呢？”
温暖的嗓音让许空与赛丽亚回过神来，抬头望去，恍然发觉他们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月光酒馆前，而在明亮而不刺眼的魔法水晶灯下，一位绝世佳人手握高脚杯，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坦然与他们相视。
她挽着巍峨高耸的高椎髻，露出优雅的天鹅颈以及白皙的尖耳朵。
精灵的容貌无需质疑，深绿色的瞳孔犹如珠圆玉润的绿宝石，眼波流转时不经意间流露出诱人的妩媚。
酒红色的无袖长裙垂直脚踝，恰到好处地让人的视线终点落在踩着高跟鞋的白净双脚。
这是一个浑身无时不刻不在散发魅力的精灵，又带着一层若即若离的微妙距离感，更令人欲罢不能。
“好美的姐姐。”同为女生的赛丽亚都有点看呆了，同时对她产生了难以抗拒的亲切感。
许空没啥感觉，倒是认出了她的身份，想起了阿甘左交代的事情：“您就是阿甘左大叔的旧友，月光酒馆的老板索西雅·艾尔敏？”
艰难地从赛丽亚身挪开视线，索西雅打量了许空一眼，撇开周围的客人，对他们点头道：“我就是索西雅，跟我来吧。”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走至赛丽亚身旁，索西雅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就像大姐姐抱着自家可爱的妹妹，语气温柔得不行。
许空跟在她们身后，踩在质感十足的红木地板，被月光酒馆里随处可见的斗殴景象惊了一下，不过看其他顾客与服务员都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想来应该是酒馆的特色了。
“姐姐，我是赛丽亚·克鲁敏。”
“赛丽亚·克鲁敏……”索西雅面露沉吟之色，忍不住用精灵语低声重复了一遍。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赛丽亚同样用精灵语回复了她。
“你这是？”索西雅美目圆睁，近乎惊吓的神情显现出内心强烈的动摇。
如此纯正的带有格兰之森口音的精灵语，让格兰之森大火后以为全大陆只剩她一个精灵的索西雅听得都快哭了。
“跟我来！”抓起赛丽亚的手腕，索西雅驱动魔法，连带着许空，闪到了酒馆二楼的私人居住区的客厅。
索西雅急不可耐地问道：“赛丽亚妹妹，你是从哪里学到的精灵语？”
察觉到她异于寻常的激动，赛丽亚心中一动，连忙将自己脑袋里的神秘记忆说了出来，又问道：“格兰之森的牛头王萨乌塔说它曾见过与我同名且长相有点相似的精灵，现在索西雅姐姐也因这个名字而激动，难道我真的是······?”
爱怜地轻抚着赛丽亚的脸，索西雅声音轻得就像在触摸一件易碎品：“错不了，你身的精灵之力虽已枯竭，可仍残留着种子！”
“！”
赛丽亚心神震动，残缺的精灵记忆补了最后一块拼图，曾在昏迷时做的“梦”如今被完整地回忆起来了：
滔天的大火，破裂的大魔法阵，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滑向毁灭的结局更是海啸般难以阻挡。为了挽救格兰之森，更为了稳固整个阿拉德大陆，等不及人族与暗精灵的救援，精灵族献祭整族，修补了大魔法阵！
不知是因为其他族人的照顾，还是别的原因，被抽干精灵之力的赛丽亚活了下来，但丧失了关于自我的记忆，只有整个精灵族遗留的知识记忆存留了下来，隐晦地暗示着她的身份。
抱着赛丽亚，索西雅的胸襟很快就被她悲伤的泪水打湿，心中同样悲切不已的索西雅忍不住升起了小小的疑惑：“即使精灵之力耗尽，赛丽亚身的精灵特征也不该消失才对，怎么会完全变成了人类少女的模样？”
“赛丽亚？”许空走过来，不安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索西雅与赛丽亚用精灵语交谈，他是一个字都没听懂，现在看见赛丽亚忽然哭了起来，心中都快急死了。
轻柔地拍着赛丽亚的背，索西雅将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
“······”许空默然，他没有与之类似的经历，无法感同身受，可试着想象全族献祭牺牲而自己独活的场景，心中顿时难受不已，可想而知赛丽亚此时有多悲戚。或许有关自我记忆的消失，就是一种对她的保护，敦促她不必对过去耿耿于怀。
但幸运的是，同族的索西雅能抚慰赛丽亚，给予她重振自我的力量。
好一会儿，啜泣声渐趋平静，背对着许空，赛丽亚抬起红肿的双眼，对索西雅道：“我知道姐姐手里还有一滴精灵之水，不知道能不能······？”
精灵之水，精灵族自个专用、从不外传的恢复型宝物，治疗效果真的达到了“起死人而肉白骨”境界，用以激活赛丽亚的精灵之力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可以！”对赛丽亚这么快就走了出来，索西雅既讶异又喜悦。
读懂了索西雅的表情，赛丽亚低声解释道：“我想早点恢复力量，调查格兰之森的大火，还想······”
侧身瞥了一眼许空，她羞赧一笑：“用尽全力保护该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