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砍价是门手艺活

饭点多了。这是韩千亿打完饱嗝之后的第一个念头，王司涂则在旁边笑得不行，“老大，我说了吃不完的，你还非吃。”
韩千亿瞪了他一眼，说：“吃完了我们就走吧。回你的宿舍，我得好好休息休息了。”王司涂开着车，带着韩千亿往前海边开着，在非洲的中国企业，最爱的就是在图雷附近，租一个别墅办公，所以大家出门经常能碰到。
“老大，后座上有个资料袋，你拿过来看看全不全。”韩千亿侧过身子从后座上捞过来一个文件袋，打开来看：营业执照、税务证明等一系列的文件都已经办好了。“老三，辛苦了。”
“这说的哪里话，大学的时候咱哥几个可没少受你关照的。”王司涂说着，“对了，老大，回头把护照给我，我让我们那个委托人给你把工作签证办了。”韩千亿点点头，即然要长期在这边，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打擦边球了。
车子开了一会就到了他们租的别墅，中国公司在非洲通常都是租的一整栋别墅，一来私密性强，二来安全性好，四周拉上铁丝网，俨然一个小王国，门口再站上两保安，倍儿有面子。
韩千亿看着熟悉的建筑物，感觉着自己又回来了；门口那两黑瘦的保安更是让他无限感慨。
非洲的保安是真便宜，保安公司费用从800人民币到2000人民币一个人不等；不过说实话，只要钱到位了，就算雇几个在编的警察24小时站岗也不是不可以的，比普通人大概就贵个百把块。韩千亿他们公司，之前雇佣的就是总统卫队的退伍兵。
车子停了下来，老王招呼着小黑过来帮他拎箱子，韩千亿看了看，问道：“雇了几个？”“听你的建议，雇了四个，扫院子，做清洁，外加两个司机。”王司涂说道，韩千亿笑了笑说：“舒服吧。”王司涂回了他一个满足的笑脸。
韩千亿看了看，这是个三层别墅，两人走进屋子，一楼是他们的办公区，并没有国内的那种小隔断式座位，而是几个桌子拼在了一起。
王司涂冲着正在办公的男子说道：“老何，跟你提过的，我兄弟，韩千亿，老非洲人了。”转头又对韩千亿介绍道：“何宇墨，顶尖程序员，负责这边的业务。”在外面待的时间越长，越不会拘小节。
韩千亿和老何寒暄了几句，王司涂就带着他上楼去了，韩千亿住在三楼，拉开了那个国内早已淘汰的圆形把手，不过室内家具和国内还是一样的，中国人一般都会去中国人的家具店买家具，那里什么都有。
“那你先休息吧。”放下行礼，王司涂说道，只见韩千亿一把抱住他：“老三，再次见到你真好。”
“老大，你咋搞这么生分了。好了，我先下去了，赶紧睡会吧。”说着拍了拍韩千亿的背，便带上门出去了。
韩千亿拉上窗帘，他抽出刚刚买的锄头，然后打开《非洲挖矿指南》，翻到非洲神奇物语章节。
上面写道：“在东非国家，商贩会拿着一些特制的木制器具出来卖，其中最著名的当属TSNY锄、肯尼亚猎叉以及乌干达长矛……三者之中，TSNY锄借由巫术之力为持有者提供指引，肯尼亚猎叉……但许多人不知道，TSNY锄需要持有人用鲜血激活……”
韩千亿心里想着，这玩意不会产生诅咒吧，但是想想临行前的事，心中一横，诅咒就诅咒吧，反正也不怕。
从包里掏出一个测血糖的针头，对着手指头一扎，几滴血滴在了锄头的柄上，柄上的十字以及雪花文字逐渐显现出来，锄头一阵光亮过后，还原成原本的模样，不再有任何反应。
韩千亿则是大眼瞪小眼，“这什么破玩意，算了，睡觉。”
好久没这么飞过了，这么长的时差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躺上床便睡着了。
这一觉便是直接到了第二天清晨。韩千亿洗漱一番，便径直下楼去，楼下的餐厅里面已经摆好了早餐，桌子上面又多了一个哥们。老王招呼道：“老大，快来吃。早餐做好了。”
韩千亿往桌上一看，说道：“不错啊，Chappati配鸡蛋，还有Spicy Tea，靠谱。”说着便坐下，也向着旁边的两个哥们打了声招呼，简单聊了一下，除了昨天那个叫何宇墨的兄弟，还有一个人名叫陈建安，他们三个人就是这边的共公司小组了。
用过早餐，韩千亿对老王说：“老三，今天陪我去买个车吧。”老三楞了一下：“买车？做什么？你现在需要办事就直接开我们的车呗。”
“你傻呀，我这两天就要去西边，一去估计就是半个月，开你的车哪里方便。”韩千亿倒是也不客气。老王才反应过来，继续建议道：“那是去Nyerere Road的丰田买Hilux还是去二手市场？”
韩千亿犹豫了一下：“去二手市场吧，Hilux后面再买，看看坦桑的车市有没有什么好货。”
“好。”说罢，老三便招呼小黑把车开过来，交代了一下，二人便出门去了。从海边别墅到二手市场，开车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TSNY的二手市场和国内不一样，就是一个铁丝栅栏在外边围了一圈，车子横七竖八地停在里面，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丰田，从98年到18年的车，从Harrie到陆巡，各种车系和年份的都有；再往里面走就是一个大的棚屋，棚屋里面坐着一些老黑在各自闲谈着。
韩千亿和王司涂在外面左看看右看看，不一会儿有个哥们就过来递名片了，还是一口地道的非洲套话：“嘿，我的朋友，你想买个什么车？”
“Hey，你这有什么？”韩千亿看了看名片，上面写着黑哥的名字“阿巴赫·拜林厄斯”，小阿打着包票：“您要什么车，我这都有，价格便宜，价格便宜，中国和我们是朋友。”
韩千亿听着，心里想到：中国和你不是朋友，中国的钱袋子才和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