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我要做赵高

往年的八月底，并州已不再酷热，而进入凉爽。但多年的大旱，久不见雨，成片的土地干涸，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
以往的并州南边五郡人口虽然比不上冀豫兖等几个州的郡，但跟北边的几个郡，朔方、五原、云中比起来，那也好上太多。这几个郡长年受胡人的侵袭，人口少的可怜。
吕布并不知道他离开后，晋阳发生的事情。不过他能确定的是，自己也脱离危险。自己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晋阳，随行的都是百里挑一的骑士和好马，速度自然不在话下。
……
一行十五人（剩余的都留给了李封负责运粮云顶山）看着午时时分，派出三骑侦查，剩余的找了个林子歇息起来。
“将军现在我们在西河郡的河曲县一带，只要渡过黄河，再两三天就能到吕家堡了。”说完宋宪从旁边的果树旁摘了颗紫红色的果子，往嘴里一塞，一股酸爽让他打了哆嗦。
“将军，这是秋子。相传之前黄河方圆几百里内的地区发生了严重的干旱，几月不雨，土地干裂，庄稼几近枯死。百姓向龙王求雨，龙王未得天庭指令，未敢擅自下雨。她的女儿海红居住在娘娘滩，回到东海偷出龙王的布雨令，来到黄河施法降雨，拯救了万千百姓。而海红因为触犯天条被天庭下令凌迟处死，血肉化成这一株株果树。所以这秋子也称为海红果。”
宋宪走南闯北，对其他地方可能不熟悉，但对土生土长的并州，境内的光怪陆离的奇人异事和传说早就听的七七八八，路上少不了这些来打发时间。
吕布虽然有着后世的记忆，但里面也没有这些趣事，对这些也饶有兴趣的听着。如今这天下，也是各地纷纷大旱，百姓也没少求雨，终归不是因为没有了海红偷令下雨，而是朝廷无所作为，朝廷的及时雨已经下不起来了。
众人吃着干粮也早也有些口渴，听着宋宪的故事也大感兴趣，也纷纷伸手摘了起来。
海红果有些长的高，不过难不倒这些身手矫健的将士，几个腾手便爬了上去。
吕布嫌弃这样子太慢，运劲拳上，走上一步就是对旁边一颗没人爬的海红果一拳，整颗树便抖动起来。不止是果子掉落下来，还有不少树叶也飘飘落下。
众人纷纷叫好，不过没有人去学吕布。一个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天生神力，一个是已经够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大家吃将军震到地上的。海红果九月下旬才会基本成熟，树上很多都还没成熟，能掉地上的不会那么酸。”
宋宪话还没说完，树上就有人“呸～呸～这么酸！”
吕布捡起地上的擦了擦，往嘴里塞去。随着吧唧吧唧声的响起。吕布感觉还不错，酸甜可口，很适合解渴。
吕布看着这些树暗暗称奇，对宋宪说道：“一路上也到处大旱，不少田野干涸，林地破败，这些海红果倒是不见影响。”
“这海红树耐寒、耐旱、耐薄，再恶劣环境它们也能生存的下去。加上临近黄河，所以不受什么影响。如今成为了不可多得的生气。”
吕布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禀将军，前面十里有个渡口，还有几艘渔船在河上捕鱼。”
吕布见他气喘吁吁的讲着话，扔了几个海红果子过去：“休息一下，配着干粮吃！”
“谢将军！”这名骑士咬着着酸甜可口的果子，干渴的嘴里立刻感觉像被一股源源不断的甘泉包裹，很是舒服。
很快，另外两骑也打探回来，吕布对这附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待大家休整完毕，一伙人便朝着渡口出发。
……
晋阳赵府
赵诚在一旁陪着醒来的赵开，担心他的身体以及心理状态。不过还好，脸色难看了些，精神状态还好。
“禀告主家，派出去的人都没有追到吕布，早已经出了太原。”赵刀战战兢兢的在门口禀告到，家主少主都心情极差，听到这个消息怕是会大发雷霆。
赵诚没有回应赵刀，对着虚弱的赵开说到：“此事你大伯赵忠很快就能知道，我们定会为你报仇，出这口恶气！”
赵开没有直接回应赵诚，他想了想，说出来心中一直深藏的疑惑。
“爹，我看见过我们祠堂密室的那个牌位…”赵开有气无力的说着，不过还没说完就被赵诚打断了。
“赵刀把门关上，所有人退到外院守着，不许所有人进来！”赵诚生怕赵开一不小心说出下面的话，好像是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赵开也被他爹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才发现其中的厉害之处，心有余悸的说到：“爹，我差点又给你惹事了，对…”
“哎，这事你也迟早得知道，不过这个秘密切忌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现在这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伯知外没有人再知道。连你奶奶和你死去三叔赵苞都不知道。”
“所以那牌位上的赵高真的是秦国那个赵高？”赵开一脸惊愕的讲到，虽然他不学无术，平时除了吃喝玩乐，斗鸡遛马，一无长处，但他也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赵高在汉朝一直是人神共愤的存在，赵高的所作所为是人人得而诛之，如果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们赵家居然还有着人想成为赵高，怕是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嗯，赵高和我们祖先的关系就像是你大伯赵忠和我一样的关系。祖训要我们一直供奉着赵高，并且男丁兴旺的时候就要派人进宫，什么意思你也能明白了吧！”
赵诚看着儿子赵开的一脸震惊的脸色，想到了自己刚知道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呢。当时，父亲跟着他们赵忠赵诚（赵苞外出求学）说的时候，兄弟俩也是如此。不过当时他大哥就明白了，父亲要他们俩兄弟做一个选择，是有一个人该去宫里面了。便抢在了自己前头，应下了父亲。
谁不想做一个完人，做一个男人。可以说赵忠为了他们家牺牲巨大。不过大哥果然也争气，虽然还没有达到赵高那样的境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天子也是甚为信任，呼为“阿母”。
在大多数宦官眼里，赵高就是他们祖师爷、集大成者一般的存在。顺帝时的孙程，桓帝时的侯览，以及现在的十常侍等等，无一例外，都一直在模仿着赵高。如今也在赵开心中蠢蠢欲动。
“爹，我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要权倾天下，我要做赵高！”赵开略显癫狂的低声吼到，他深知自己已经残缺，不如也像赵忠一样进宫，至少他有他大伯赵忠照顾，不用受各方欺凌，待到他也爬到赵高那样的位置，别说一个吕布了，全天下又有谁敢与之为敌。
赵诚沉思了一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到：“你先调养好身子，身体好了我再派人送你去你大伯那。你要多向你大伯学习，多学多看，洛阳天子脚下，权贵甚多。不像太原这一亩三分地，都要卖你爹一个面子，如果惹出祸事就怕是大伯赵忠也难护你周全。特别是见到曹操袁绍袁术那些人，曹操当年刚出仕就棒杀了蹇硕的叔叔，只因违禁夜行，袁绍袁术的威势更有过之，切忌不可再意气用事。”
说到这里，赵诚也是心有戚戚，就在晋阳，他儿子赵开居然被人弄残缺了，自己居然没护周全。越想心里越气，他定要出这口恶气。不过他担心引起儿子赵开心里的怒气，没在此时发作，大夫说要好生修养，切记急火攻心。
“嗯！”赵开应了一声，眼中透着一丝丝疯狂。他要亲自向吕布复仇，他也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样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