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德罗塞尼河之战（一）

路凯拉姆人想在凌晨进攻！希洛立刻明白过来。凌晨正是人睡得最沉、防备最差的时候，路凯拉姆选择的时间可说是相当阴险，但希洛的坚持侦察和事先的准备让敌人的计划流产。
“敌人什么时候能到？”
“快的话，一个时辰！”
“不要用号角！立刻通知所有的战士！”希洛发布命令。
“明白，主人！”塞西托快速跑出去。
此刻阿莱夏为希洛拿来盔甲和盾矛，并协助他穿上。
“阿莱夏！”希洛轻柔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宽慰的说道：“别为我担心，这场战斗之后，我们就该换大房子了！到时候，你就又能和我住在一起！”
“嗯！”阿莱夏娇羞的低着头，帮希洛将青钢胸甲的前后褡扣系好：“希望战神赐予主人你荣耀！”
希洛哈哈大笑：“靠神是不行的，关键还得靠自己！”
……
在好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口令声之后，展现在希洛面前的是一个比较整齐的步兵方阵，对于仅仅五六天就能将一群奴隶训练成现在这样，希洛已经很满意了，这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又多了一份信心。
希洛站在方阵前凝视着自己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敢在此刻说话，因为挨军棍的滋味可不好受。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前方阿德罗塞尼河水“哗哗”流淌。
“我宣布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必须遵守的军规！”希洛大声说道：“在战斗未开始前大声说话者，斩！
战斗中不听指挥者，斩！
战斗中畏缩不前者，斩！
战斗中，私自脱逃者，斩！……”
一连几个‘斩’字，听得众人暗自心惊，即使是雅典军法中，也没有如此严苛。公民兵见形势不对，溃退是很正常的。希洛训练中没有提出这几条，在这危急时刻提出，就是想弄成即成事实。
黑夜中，希洛看不清士兵们的脸，但他能听到士兵们急促的呼吸声，他豪气干云的高声说道：“敌人终于来了，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我们！他们是来杀光我们的！他们以为我们是一群绵羊！”
“不，我们是要吃人的狮子！恶狼再多，也不敌雄狮的对手!勇士们，用你们的盾抵住他们冲击！用你们的长矛刺穿他们的身体！”
“勇士们，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人，现在你们是一个整体！相信你的队友！掩护你的队友！我们要团结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敌人再多，也会被我们这块石头砸碎！让阿德罗塞尼河成为他们的墓地！我们要用这一战的胜利，告诉布鲁提伊人，我们的强大！！”
“今天这一战，所有的奴隶不用去割敌人的鼻子！只要胜利，所有的奴隶都将获得二年辛勤劳动的奖励！”希洛又强调了一句。
话音刚落，希洛听到了更加急促、更加大声的呼吸。他一愣，随即明白这不是由于紧张，而是因为高度的兴奋。由于军令，他们不敢说话，因此将力量憋在心里，直到战斗爆发的那一刻。
……
天微明，月亮的残影还挂在山顶，河上的浓雾都弥漫在山间、平地。
塔奇亚迪正准备搓揉有些僵硬的胳膊，突然听到对岸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来了！”他心里一惊，右手抓紧长矛，下意识去看身侧的米斯科农，这位平时训练他们这一队，战时又负责领导他们的重步兵，却是一脸平静。
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紧接着他听到了踩水声，他的心开始怦怦直跳，紧接着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黑点、两个黑点、三个黑点……
就在这时，他听到米斯科农喊道：“举盾！冲上去！”
塔奇亚迪和他的队友们就像一只只绷紧弦的箭，飞速的往前冲！冲破浓雾，他看到的已不再是一个两个黑点，而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拥挤在河中，部分已踏上河岸。
塔奇亚迪的铁盾重重的撞上一个敌人，随即手中的长矛就刺了出去，无数的士兵都做着和他相同的动作，只是这一撞一刺，就让路凯拉姆人的前卫死伤十几人。
路凯接姆人被奴隶士兵们雷霆般的打击震呆了，他们的头脑里还做着屠杀的美梦，谁知对手已经严阵以待。最前列的路凯拉姆人慌忙后撤，而后面的人却不了解前方发生的事情，正一个劲往前冲，结果乱成一团，而河里有比往日更多的淤泥，那是希洛的杰作，无数的路凯拉姆人摔倒在河中，接着被族人践踏。
希洛站在步兵方阵的后方，他的旁边是由那八十多作坊奴隶组成的预备队，在这时，希洛已经开创了地中海军事史上的两个先例：一是统帅不直接上阵，而是坐镇指挥；二是预备队的建成，前者即使是在马其顿亚历山大时期，这位大帝依然习惯于冲锋陷阵，并多次遇险；而后者则要等到凯撒与庞培的决战时，凯撒首次使用预备队，精心准备的长矛兵埋伏在方阵后方，在关键时刻一举杀出，击溃了庞培的骑兵，从而奠定了胜局。，这两者的结合，意味着战斗不再是一开战后就无法控制，而是可以根据战场态势，重新调整和规划进攻方向和进程。
希洛虽然看不到战场情况，但是敌人的呼喊声，惨叫声不断的传入耳中，使他知道敌人正处在惊慌之中，路凯拉姆人的计划反而成了他们的最大障碍。在浓雾中，看不清脚下，看不清对方，只会让恐惧加速漫延。
那么再加大他们的恐惧！希洛举起长矛，高喝：“预备队注意，扔石头！！”
“扔石头！！扔石头！！”苏派特此刻作为希洛的传令兵，在预备队的前方奔跑着呼喊。
孔达和他的那些打铁的同伴们听到号令，立刻拎起昨天下午就打磨好的石头用力抛了出去。
这些面包大的石头越过步兵方阵，砸到河中，而现在河里正拥挤着无数路凯拉姆人，因此命中率相当的高，这导致他们更加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