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巧合

不过李洛的发小也说过，方老头的脾气古怪的很。
如果你去七号机械修理铺就是修个普通零件，不论难易程度，一口价，三万联邦币。
可要是这东西属于联邦的管控品，或者是从荒野上带回来的不干净玩意，方老头分文不取，但是你必须欠他一个人情。
自然，如果在方老头要你偿还人情之前，你碰巧挂了，那这事也就一笔勾销，他自认倒霉。
人情这种东西，李洛是最不愿意欠别人的，可他暂时也没其他办法。
更何况，要是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何以后？
和风街不像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恨不得把整条街都铺满霓虹灯。
这里只有路口和商铺前面挂着几盏零星的吊灯，散发着昏黄惨白的光芒，更有甚者，直接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似乎是黑市的管理者有意为之，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人们似乎自然而然的就多出了一丝安全感和隐私感。
走过大半条街之后，李洛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通过精神触手的视角，他从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框上依稀辨别出了上面印着的金色小字。
和风街138号，七号机械修理铺。
修理铺不大，顶多十几平的样子，左上角斜放着一盏忽闪忽闪的白炽灯，微弱的光芒正好照在门口的玻璃柜上，玻璃下面随意的摆着一堆机械零件，杂乱不堪。
绕过玻璃柜之后，里面有一张竹条编织的躺椅，每摇晃一下，都会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
躺椅上睡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身上套着一件和他体型完全不相称的蓝色工装服，衣服上到处都沾着深黑色的机油，脸上皱纹如老树盘根，稀疏的头发尽数花白。
铺子里没有其他客人，也没有其他员工，似乎就老头一人。
李洛把帽檐再次拉低了些，走到玻璃柜前面轻敲了几声。
似是被响动搅了清梦，方老头含糊不清的呓语了几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随后又是鼾声响起。
李洛皱了皱眉，又敲了几声，然而也不知道方老头做的是什么美梦，干裂的嘴角上扬，露着几颗暗黄的牙齿，笑的异常猥琐。
“喂，老头，来客人了！”李洛低沉着嗓子喊了一声，终于把他惊醒。
方老头猛的从躺椅上蹦了起来，吧唧了几下嘴，抬起袖口毫无形象的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丝毫不在意上面的油污，茫然道：
“来了来了。”
方老头左右四顾了一番，旋即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向了李洛，不耐烦的骂道。
“吵什么吵，没看见老头子我在睡觉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大晚上都不让人睡个安稳觉，我这一把老骨头，迟早得被你们折腾散架，最后变成一堆没人要的破烂......”
李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身的老人，顿感头大，连忙开口打断了他。
“停，先说正事，我是想......”
“拿去吧。”
不等李洛说明来意，方老头便从工装服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方块，丢在了玻璃柜上。
方块呈黑色，比魔方略小一点，最中心有一个小红点，每隔几秒钟就会闪动一下。
李洛有些傻眼，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方块，又抬起头看了眼方老头，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方老头也挖着鼻孔瞅着他。
两人对视一眼，李洛这才发现，方老头深陷的眼窝里没有眼睛，而是两个精密的机械眼球，眼球的最中央冒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