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进化会

宗琪亲切的笑了笑，姿态依旧十分放松，他说道：“还没来得及为你介绍我的身份，我是一名进化生物学家，主要研究生物进化相关的课题。”
“当我在无人区进行一次科学观察实验的时候，恰巧发现了你们两个。”
想起了苏洛雅当时已经变得不可名状的尸体，原野追问道：“只有我们两个？”
宗琪点点头：“只有你们两个人类。”
人类。
原野看着宗琪笑意融融的脸庞，觉得这个男人对于超界生物肯定有所了解，否则他也不会选择用这样的词来区分他们与苏洛雅。
“再一次谢谢你，请问宋书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宗琪看了看手表回答道：“体检的项目没有研究所那样繁杂，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原野故意吃惊地说：“你知道研究所？”
但是听见他这样轻松地提起研究所，原野心中没有产生很大的波澜，他只不过是故意而为之，以便让对方建立起心理优势。
有时候，当一个人占据优势的时候会比他处于劣势时吐露更多的心声。
宗琪见原野吃惊，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露出一丝傲慢：
“是的，研究所没有他们自己以为的那么神秘，除去虚假的面纱，它也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大型的研究机构罢了。”
原野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在提起研究所时态度的轻蔑，他假装精神紧绷地问道：“你对研究所的了解有多少？”
他的紧张让宗琪更加满意，他仿佛回忆般眯起眼睛：“嗯，让我想想，比如他们建立了一套‘镜屏障’，比如他们收容了许多污染品……”
他透过余光发现原野的神情越来越紧张，于是决定再扔出一张王炸，他带着叹息的意味说道：
“又比如，他们以晋升为由诓骗了临界者们，让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研究所卖命，最后却只能变成怪物，悲惨的死去。”
在他轻柔的叙述中，原野握紧了放在两膝上的拳头——这一次他不是假装的。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你是什么人？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将我和宋书带回来？”
宗琪将身体移向前，双手相握，架在膝盖上，他诚恳地说：
“我将你们两个救回来的原因很简单：在认出你们的制服后，我无法将你们扔在那里不管——你们是真正的英雄！不应该悄无声息地死在一片荒漠里！”
他嗓音微微颤抖地说：“出于一些合作上的原因，我曾接触过研究所，因此对你们这些临界者也略有了解。”
宗琪用手掌遮住嘴唇，垂下视线，仿佛在掩饰自己的情感：
“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所谓‘晋升’的真相，我曾想过要将这件事告知你们，但是与研究所相比，我的势力太过单薄，根本无法对抗他们的报复。”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处于自责和愧疚之中，因为是你们用血肉之躯守护了我们这些普通人，而我却胆小到不敢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说到这里，宗琪的眼中甚至闪烁起晶莹的泪花，他勉强扯扯嘴角，对原野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这叫笑话吗？这要是叫笑话，那电影院里放的就是狗屎了！
原野对宗琪的变脸表演简直叹为观止，首先，他是怎么知道原野知道“晋升”这个秘密的？这在临界者中也属于机密！
可是从他与原野谈起这件事时的态度就能看得出，他确定原野知道这个秘密！
其次，有宋书那件事在前，原野不可避免地增添了一些警惕心。
毕竟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二五仔，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是减少一点吧。
原野表情真挚地接下了这段戏，他的嘴唇抖了抖，然后低头说道：“不，很感谢你对我们的认可，我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听到这样的话。”
宗琪突然起身坐到了原野身边，他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原野的手上，眼神湿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原野：“原先生，我可以直接叫你原野吗？”
原野强忍着将手抽出来的冲动，努力催眠自己是个演员，他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宗琪对他笑了笑，脸上涌起一阵诡异的潮红：
“原野，自从知道晋升的真相后，我就一直想要为你们这些无名英雄做些什么，苦于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直到让我遇见了你。我希望能帮助你摆脱研究所，摆脱被利用的命运！”
“呃……只是帮助我吗？宋书呢？”
宗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当然！当然！还有宋先生！”
原野扯扯嘴角，似乎有所动摇的问：“可是，你要怎么帮助我呢？帮我做个整容手术？给我找个死人的假身份吗？”
宗琪否定了他的猜测，热情的说：“当然不！你的脸是完美的，我们不去动它，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选择加入我所创立的组织。”
原野觉得自己听出点门道了：“你的组织？”
“是的。”宗琪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由衷的自豪：“我之前说过，我是一名进化生物学家，我所研究的就是人类的进化。”
“我认为人类具有开发出超级能力的潜能，并且始终致力于这一方面的研究。经过研究，我认为临界者只是处于人类自然进化的一个阶段，而非真正的结果！”
他这段话透露出的信息量有点大，原野因此忽略了对方仍然紧握着他的手，问道：“什么意思？”
宗琪兴奋地说：“我认为，临界者之所以会崩溃成怪物，是因为他们所利用的能量是不洁的，这些能量本身的污染性使他们变成了怪物。”
“但是如果我们使用安全的、洁净的能量呢？比如早早就存在于大自然之中的那些能量！”
“原野！这就是进化会的理念：利用洁净的能量，创造出更强大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