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尾巴小巷

自由市，边缘环带区，尾巴小巷。
罗伊，环带区一位普通的垃圾人，结束他一天的工作。
自从韦尔伯帮改名后，垃圾回收站的主管换了一批。罗伊听朋友们议论，好像是韦尔伯帮换了一个新老大。
韦尔伯帮，极乐帮，没什么差别。边缘环带区的帮派像雨后春笋，时不时一个帮派蹿出，时不时一个帮派消失。总有一个帮派管在头上。
帮派纷争和罗伊无关，他只关注回收站给出的收购价。新主管上任，象征性的提高了垃圾的收购价，却增加了一笔不少的卖垃圾“手续费”，名义上是手续费，实际上等于垃圾的收购价没变，甚至还低了点。
有的垃圾人试着理论，可是帮派混混永远有道理：“老子替你们把垃圾卖到城里去，不得收点辛苦钱啊？你们要他妈白给干活，我也不收手续费！”
去别的垃圾回收站？做不到。边缘环带区的回收站都掌握在帮派手里，不去极乐帮的回收站，只能去隔壁血蚁帮的回收站，血蚁帮的回收站价格也不高，还要额外走一段路。
去其他区的回收站？更没可能。运输是第一难题，公共交通不允许他们背垃圾上去。车没有，走着去又太远。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会被帮派抓到。抓到的下场通常是狠打一顿，抢光储存卡里的钱。
说起打人，帮派的打人水平很高超。精准控制血量，将人打的不轻不重，既不是几天就能养好的伤势，也不会落下残疾。
帮派还得用你继续工作呢。
边缘环带区里，罗伊算条件好的。他没有酗酒或滥用麻药的习惯。罗伊年轻，踏实，有力气。有妻子和两个孩子，男孩六岁，女孩四岁。
直到罗伊的妻子患病前，他家的条件都算不错。患病榨干了罗伊的继续，妻子不能继续捡垃圾，只能在思维网内干一点杂活。儿子年纪太小，做不了太多工作。一家四口的生存仅维持在温饱线上。
边缘环带区的营养液又开始涨价，仔细算算，除去妻子的汤药费，勉强能够吃饭。
帮派多收一笔钱，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几百个罗伊要饿肚子，几百个罗伊要做出行动。
不能这样下去。
罗伊喊了几个朋友，决定把垃圾凑在一起卖给回收站，相当于分摊帮派的手续费。
尾巴小巷尽头，一走进朋友家，整间屋子快被坐满。十几个人挤满了屋子，乱七八糟说着话。
“罗伊，我多喊了几个人。大家都想分一笔手续费，少给帮派混账们交点钱！”
“是吗？”罗伊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不说只喊几个人吗？”
朋友耸耸肩：“越多越便宜嘛，十几个人一起分手续费，其实就没几个钱了。”
“这可不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我一个人卖几倍的垃圾，还有理由说是以前积攒的一起来卖。咱么几个人轮流卖，勉强能说得过去。”
“可是我一个人卖十几人的货？混混们再傻也能看出不对来！”
罗伊话音刚落，发觉十几双眼睛同时瞄着他，陷入沉默。
他深吸一口气，面子上挂不住，补充道：“我不是怕了韦尔伯帮，真怕了，就该托人给上面传个话，和帮派的新老大谈谈。问题是既然决定要分担手续费，就没有必要冒太多的风险。分个组，怎么样？”
罗伊的方法很简单：十几个人分担一笔手续费太容易暴露。把人群分成三到四个小组，组内分担手续费，降低开销，风险还小。
问题是，人多了，事情最终瞒不下去。
几个人偷偷的办事，帮派不会察觉。十几人一起做，不是每个人口风都严，消息传开，越来越多人掺乎进来，帮派一定会知道。
结果有两个，要么帮派默许，要么帮派禁止。默许？不大可能。即使帮派损失的钱不多，帮派也不会允许下面的人耍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