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训狗

“双生魂？”
“好！”
“很好！”
刘敏行收起珠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收狗收了这么长的时间，能入了眼的寥寥无几，就连那些口口相传，通人心知人意的好狗也不行。
这狗盗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
他高兴之余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想要摸一摸那狗盗的脑袋，却又突然捏成拳停在半空中，犹豫片刻转身踏出房门，对下人们叮嘱道：“把这狗盗刷洗干净。”
“带他去领10两银子，赏一顿饭。”
说罢余光瞥见张老四，又补了句：“也把他洗洗！”
“给他一套衣服！”
“要最干净的！”
张老四乐坏了，自己在这偏室从白天等到日落，迟迟不见人来，原以为刘大公子对那条畜生不感兴趣，不由得慌张起来——李五六还等着汤药呢！
哪成想这狗盗竟换了足足十两银子，美中不足的就是凭白挨了顿澡——要知道乞丐之所以能讨到口饭吃，完全是因为所有人都比他们过得好！
若是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模样，再穿件像样的衣服，看着比寻常人家还要殷实的样子，可不讨人喜！
不过终究是值得的，给李五六治病的钱有了，干净点就干净点吧！
张老四不情不愿地任由下人们给他刷洗身子，视线忽然瞥到那只被下人们带进院内的狗盗，不由得感叹道：“真是条好运的畜生！”
“可真是条好狗！”
“不吵不闹的！”
下人们用刷洗衣服的刷子蘸着水从头到尾给陆远捋着皮毛，浑浊的污水里夹杂着血渍不断地从它身上流淌下来，疼得陆远好几次都想暴起咬人。
“这就忍不住了？”
“你一定很想咬人对吧？”
“畜生就是畜生！”
“哦对，没了我，你连思考都做不到！”
“啧啧。”
陆远意识海里浮现出一道人影，他站在那溢彩之上，抱着双手冲淤泥之上的狼影嘲讽一番，化作流光回到那颗璀璨的魂魄之内。
狼影见状也化为一团雾气，想要跟着进去，却只听得一声呵斥，然后被弹回了淤泥之上。
“滚！”
被这人影这么训斥一通，陆远只觉得一阵烦躁，那人喋喋不休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压下体内的躁动，它不耐烦地喷了道鼻息，任由下人摆弄自己的身体。
......
陆远抖了抖毛发，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自从被送到刘家以后自己便被锁在这一方小院内。算上拴着它的链子，总共约莫五六步的距离，这便是陆远全部的活动范围了。
除此之外还有七八条真真正正的狗也关在这院子内。
它们对此倒没什么意见，每天就在这数步的空间内隔着狗链互相挑逗，撒着欢，然后等着人进来给它们送吃食。
陆远不得不承认，那些下人们每日送来的食物不可谓不丰盛——一大盆的肉食，这可比它在外面的时候要好得多。
但它和这些狗不同，被拴在这里的感觉令陆远极其没有安全感，它觉得自己砧板上的肉没区别，一旦那些人对自己失去了兴趣，那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它自己了。
不过自己不就是为了每天这口吃食而活着吗？
至少现在不用再担心吃饭的问题了。
陆远脑子里出现了两种完全相反的想法，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你跟那些畜生有什么区别！？”
意识海中的人影显现出来，他指着狼影的鼻子痛心疾首地说道：“人可不会和畜生一样坐以待毙！”
忽然，他不说话了，陆远的确只是一条畜生。
“算了。”
“人？”
是啊，人！
在这城里活动的，除了陆远这只异类以外，全都是人——为人开的食铺，为人修的房子，为人服务的人，根本没有畜生可以做主的地方。
“要是我是人就好了。”
陆远认认真真地思考起了自己，自己究竟算什么？
“我是畜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