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南方

将黑铁刀从白宇腰间抽出，方源朝着殿内走去。
微风不知从哪儿吹起，吹动宫殿里的大帘，明月高挂，从殿外照进。
方源觉着这风有些凉。
四周并没有多余的建筑，整个宫殿之内，就只有这具尸体还有玉床。
走近了，方源低头看去，心中确定了这女人确实就是白亦非的母亲，不论是五官还是什么，和白亦非相似高达八九分。
她的脸并不苍白，而是有着诡异的红润，让人看了就有些难受，不过方源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容貌确实是属于上等。
那怕毫无生气，也有一种静美人的样子。
方源用刀尖将她的衣袍挑起，然后用顺着刀口切了进去。
血还是温热的，不断经过刀口向下泳，很快白玉床便被染红了。
似乎她还活着，并没有死人的那种血块僵凝的感觉，但是方源知道，这不过是白亦非保存自己母亲尸身的一种办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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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如絮，掠过黯淡的苍穹，将天空划出一道血口，染红垂天云翼，一只淌血的孤雁，盘旋在疮痍满目的大地之上，悲凉静肃地凝视着即将颓倾的句吴王城。
名城遭戮，天地寂寂。
句吴城门之下，仓皇出逃的人群你拥我挤，人人带着惊恐的神色与绝望的沉默，汇聚如灰色蚁阵，沿着晦涩的暮色流向苍莽的荒野。
即便携家带眷、托儿拽女，脸上流露着无尽的悲愤与不安，却谁也不敢大声喘口气，仿佛因此便会招来韩国白甲军的践踏屠杀。
大难已至，人命如芥。
而在句吴城最深处的一座宫殿，周围城墙之上还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幽幽的飘进了宫殿之中。
窗边的凉台上，一个身影正端坐在上面，眼睛微闭，白皙的皮肤，黑色的长发，微薄的嘴唇，白色腰封，红黑色相间的服饰外套，简约妖艳的头冠，嘴角微微勾起，带着邪魅的微笑。
忽然他猛然睁开眼睛，一抹血光闪过而后引入眼底。
他缓缓起身，脸色无比平静，静静的看着北方无尽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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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伸手进衣袍之下，将空窍给拿了出来。
很奇怪，空窍上面一滴血都没有，甚至还微微的染发着一层浅紫色的光芒，一丝丝紫色烟雾缭绕，而它的大小只有指甲盖大小，呈现椭圆状。
只不过方源清楚，里面到底有多能装，自成一片天地。
方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空窍，心中感叹。
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名五转蛊师的尸体，而且空窍还保存完好，可真少见。
至于挖出空窍的后果，他压根就没想，反正今夜过后，便离开这个地方，没有特殊的追踪手段，毁了这个地方也无所谓。
更何况白亦非远在千里外的百越，就算现在启程回新郑都得两三个周。
将空窍收入怀中，方源转身，只不过刚一扭头，便有一根箭矢破空而来，在空中呼啸，稳稳的扎进了方源的胳膊。
方源面色冷静，向后退了几步，盯着殿前的身影，目光冷冽。
来人背光而立，方源只能看到他的大致轮廓，留着一头长发，黑夜中只能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