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谋划

忽必烈重新拿出了一份军报丢给二人：“你们怎么看？”
张文谦率先拿起，看完之后递给张弘范，张弘范打开军报，发现这份军报远比朝堂的那份来的详细，面记录了这次出使占城的使节遇袭的全部过程。
而且张弘范注意到一个细节，里面除了提到宋军的刀盾手之外，还提到了一种奇怪的兵器，一种会冒出火光，发出巨大响声的长管，因为天黑，并没有看清楚具体长什么样。
张弘范陷入了沉思，根据这份军报的的描述，这种武器像是曾经缴获的宋军突火枪，当初缴获时，宋军俘虏演示过用法，射程不过五十步，而且临阵最多两发，大家觉得没有什么用处，就没有在意，如今看来，需要重新审视了。
张弘范说道：“看描述，此物像是突火枪，但是又跟突火枪有所不同，臣还需回去研究一番，才能明白。”
忽必烈又开口了：“那两位爱卿，对最近这个白砂糖怎么看？”
张弘范接过话说:“臣昨日到张相家中，见识此物，确实当的蜜霜的称呼，只是臣有疑问，此物是否像是朝鲜使者所说，乃是海外方士所进？”
忽必烈摆了摆手:“朕知道你的意思，一开始朕也以为确实有海外之人献宝，直到朕发现这东西已经在大都贵人之间已经流行开来，朕才察觉出一丝不正常。”
张文谦这是插嘴道:“陛下，臣已经命令巡检司的人开始查了，只是暂时还没有抓到贩卖之人。”
忽必烈说:“抓到抓不到不是重点，朕想问的是，你们两个没有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张弘范道:“陛下是觉得占城的事和白砂糖的背后，其实是同一伙人？”
忽必烈点了点头:“朕觉得宋室并没有灭亡，而是如坊间传闻那样，在海外重新寻得一地，另续国祚。”
一句话惊的张弘范赶紧跪地表忠心:“臣愿再提大元威武之师，出海彻底覆灭宋室，永绝后患！”
“朕并不是怀疑你故意放跑了他们，”忽必烈将张弘范扶起，话风一转，问道，:“若你是宋室，你会选择去哪里？”
“倭国”
“南洋”
两个不同的地名从两个朝中重臣嘴里同时说了出来
“哦？何以见得？”
张文谦先开口:“倭国向来仰慕中原王朝文化，自前唐开始，就经常派遣使节前来交流学习。待到伪宋之时，更是每年都有大量倭人流连于东京，据说还有一部分倭人进入伪宋军中，倭国对伪宋的仰慕可见一斑。”
忽必烈点了点头，深表赞同，早在至元十一年的时候，因为倭人拒不向大元称臣纳贡，他就派过一支船队，以倭人不臣为借口，征讨过一次倭国，只是那次因为战前准备不足，对倭国地形不了解，加倭国大名的拼死抵抗和台风到来，导致没有成功。
所以伪宋残余很有可能逃往倭国，寻求机会，以备东山再起。
但是张弘范却给出了不同的意见：“其一，当时的伪宋水师被大元水师击溃，属于是仓皇而逃，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甚至不会考虑去流求，因为从福建到朝鲜，一直都有元军水师游弋，若是有宋军水师路过，肯定会被发现。其二，南洋的说法，还是伪宋那里传过来的，大元根本就不知道其位置所在，若自己是伪宋残余，肯定会想到先去南洋这种外人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说到这里，张弘范再次跪地：“臣请辞去镇南大将军之位，亲提大元水师，去剿灭伪宋。”
忽必烈却说：“张节度不必如此，朕并没有怪罪与你的意思，只是恼恨南人狡猾，一时之间不能全灭。”
然后又说道：“那这白砂糖一事，当如何？”
张弘范道：“此事好办，无非就是外松内紧之法，明面不动声色，请张相将巡检司明面追查的人撤去，再挑选精干之人，偷偷调查来源即可。”
忽必烈点了点头，说：“此事就交予张相去做即可，张节度另有重任。”
说完就让二人离开各自回家。
张弘范回到家之后，没有停歇，让人取来缴获的突火枪，并按照大宋军中用法，让人演示，此时的突火枪，由于是竹筒所制，已经不堪使用，取来的两支，其中一支因为漏气导致火药燃尽，弹丸还在枪中没有击发，另一支因为装药量过多而当场炸开，将演示的士兵炸了个满脸开花，抱头哀嚎。
张弘范神情严肃，这和他在军报看到的能喷火发出巨响的东西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那么只有两种种可能，一种是有人改进了突火枪，让它威力倍增，另一就是有人发明了一种新式兵器，直觉告诉自己，无论是哪一种，都会给自己的将来制造大麻烦！
第二天，朝廷有两封圣旨发出，第一封圣旨，封张弘范为江南水师大元帅，提督江南所有水师，建造可以远渡南洋的大船，早日出海，剿灭伪宋残余。
第二封圣旨，则是封范文虎，李庭为征讨倭国正副大元帅，整顿北方和朝鲜现有水师，随时准备讨伐倭国。”
张弘范在接过圣旨之后，重新收拾行装，准备南下，临行前，他将自己的儿子叫过来：“珪儿，为父此去江南练兵，是为朝廷彻底剿灭伪宋，我张氏一门，自你祖父起便效忠大元，你须时时谨记，不可坠了我张家门楣，我不在时，你要多多读书，看顾门庭。”
张珪闻言心下一紧：“父亲何出此言，不过是到江南练兵，伪宋余孽，弹指可灭。”
张弘范看着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圣旨和随行人员就向江南而去。
此时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他们父子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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