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献俘二

礼部侍郎何敬对着小皇帝行礼之后，正式宣布献俘仪式开始。
李进作为献礼官，牵着一行人来到德胜门前的广场，先是自己对着皇帝行礼，然后一拉绳子，以孙淼为首的元军俘虏，一个接一个的扑伏在地，做五体投地状。
众官看着跪在广场的俘虏，心中无限感慨，曾几何时，自己是被跪在地的人一路从大陆追到海，最后漂泊到这海外之地，现在自己不仅在这里站稳脚跟，还能堂堂正正的击败来犯之敌，让他们作为俘虏匍匐在自己脚下。
此时孙淼念出提前交代好的话：“大宋皇帝天威浩荡，我等诚心跪伏。”如此三番，献俘的第一个环节的第一步结束。
然后由已经早等在一旁的守卫，手持利刃，将所有俘虏的左耳朵齐根割下，广场开始传出不绝于耳的惨叫。
不一会儿，所有俘虏的耳朵就都被割了下来，只将孙淼的耳朵作为代表端来，呈递给皇帝看，十岁的小皇帝看到血淋淋的耳朵，很明显是快被吓哭的样子，但是又有礼官的交代，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众臣看着小皇帝的样子，一脸欣慰，果真有人主之象，大宋中兴有望矣。
然后那片耳朵就被拿了下去，献俘第二步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由李进牵着孙淼一人，作为俘虏代表，跟在皇帝后面，一起去到太庙，再次告祭祖宗，宣示着确实是打了胜仗，献俘的第三步结束。
接下来就到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也就是以人牲祭祀，这一步，当然是由杨拱作为主角进行表演。
杨拱被五花大绑的带了来，看到早就准备好的祭台，杨拱目光中露出恐惧，张口想要呼喊，奈何嘴巴早就被堵，只能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声，不断扭曲挣扎的身体像是一条蛆虫一样。
在原本的计划里，由于宋奸身份的加持，这个人本来是要被千刀万剐的，但是陆秀夫确实是忍不了这种灭绝人性的刑罚，力排众议，最后才让他由千刀万剐之刑，改成了直接砍头。
已经彻底明白自己没有活路的杨拱，被拖几台以后，已经是涕泗横流，一身狼藉了，整个人瘫软在地，等礼部侍郎何敬一声令下，鬼头大刀就斩在了杨拱的脖子，只一下，人首分离。
围观的百姓中，轰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仿佛所有的耻辱和仇恨，都在这一场献俘仪式中被洗刷。
陆秀夫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感慨，若早知道是这种下场，此人还会不会投降。
第二个环节之后，整个献俘仪式就基本结束。
剩下的第三个环节就是对有功之臣的封赏。
由于陆秀夫和张世杰已经是整个行朝最实权的人物，所以只能加一些虚衔，最后给陆秀夫的封赏是加宣武军节度使，张世杰加忠武军节度使，其余众人各有封赏。
至于下面的士兵，除了加勋一转之外，还根据战功发放了不同数额的债券。
当天晚，整个吕宋都陷入了巨大的狂欢，不管是官民还是士兵，都在集体庆祝这场大胜。
陆秀夫却没有参与到这场狂欢之中，他带一点饭食，来到了关押孙淼的地方。
干净整洁的牢房里，早已被包扎好的孙淼带着镣铐安静的坐在地，看到陆秀夫的到来，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波动。
陆秀夫站在狱门外，晃了晃手中的饭食：“孙千户还没有吃饭吧，我带了点吃的给你。”
打开盒子，里面只是一些简单的饭食和青菜，陆秀夫将食物推到了孙淼面前。
孙淼没有看食物，而是对着陆秀夫说道：“你要求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我也希望你能做到。”
陆秀夫闻言说：“当然，我肯定不会杀了你的那些士兵，但是，受伤的俘虏我就不能保证了，你也知道，我们是逃亡到这里的，药物本身就短缺，所以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就全靠他们的造化了。”
孙淼闻言点了点头，端起地的饭食就开始吃起来。
陆续复见状，也没有打扰他，整个牢房就只剩下孙淼吃东西的咀嚼声。
过了一会儿，孙淼放下碗筷，随意的擦了擦嘴巴，对陆秀夫说道：“陆大人，我已经吃好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吧。”
陆秀夫点了点头，说：“我想知道，现在你说了解到的所有的元廷的情况。”
孙淼稍稍思索之后，告诉陆秀夫：“张弘范已经被朝廷任命为江南水师大元帅，在江南征发了十万民夫，从云贵那边砍伐巨木，用来建造能够出海的大船，地点就在泉州，由泉州市舶司蒲寿庚监督建造。
“自己则在崇明岛训练水师，只等大船建好之后就出海来寻你们，到时候来的肯定不止我们这三千人，那时候你们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陆秀夫没有理他话里的后半句，而是直接问道：“听说伯颜下令百姓内迁，并且片帆不得入海，这事是真的吗？”
孙淼说：“是真的，而且伯颜是下令内迁十里，后来朝廷圣旨下来，让内迁三十里，水师每天在海昼夜巡视，遇到船只，直接射杀。”
陆秀夫心中一震，居然加到了三十里这么远，看来元廷是铁了心的要置小朝廷于死地啊。
看着陆秀夫沉默不语，孙淼试探性的开口：“不如陆大人放了我，你我一同离去，我保证在元帅面前保举你，如何？”
回过神的了陆秀夫像望着傻子一样的看着孙淼，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孙淼说道：“还望陆大人莫要忘记你的承诺。”
陆秀夫闻言，点了点头，让人收拾好饭盒，就离开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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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他们身刀枪不入的铁甲，还有手里会喷火的武器，我想，他们一定是从帝那里得到的知识，才能将自己武装成这样，连最最精锐的十字军恐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他们却没有像忽必烈的军队那样，将抓来的俘虏集体砍头，仅仅是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作为惩罚，而且还给他们治疗伤口，他们一定是帝派到人间的信使。
是为了解救受苦的众生而来的。
——节选自《马可波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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