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温馨之家·其六

穿过长长的甬道，众人才算真正来到纳斯家族的地下墓室。
周琰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一个地方同时体会到宏伟和压抑的感觉：一方面这里修建得很大，脚步都有回声，同时这里又光线晦暗，阴气森森。
墓室一眼望不到尽头，好像远处是无尽的虚空。
“虚空”中亮着几盏幽蓝色的灯火。
阿福说这是冥灯，亮起冥灯的位置代表有纳斯家族的先人在此长眠。
“所以，那些没有亮灯的坑位……呃，墓位，目前都是空的。”周琰一边听管家介绍，一边在心里总结。
阿福带领五人走向第一盏冥灯。
众人带来微弱的气流，引发冥火幽幽跃动，以至于它后面的壁画忽明忽暗，上面绘着的人像一时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这位就是伟大的马丁·纳斯老爷，纳斯家族的缔造者，你们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荣耀，全都起源于他。”
阿福站在这幅壁画前，虔诚地行俯首礼。
壁画后估计就是放尸体的地方了。
周琰见几个“兄弟姐妹”也都行了礼，便也跟着做了，然后抬起头细细打量这幅壁画。
壁画上主要用到了红、蓝、黄、紫四种色调，绘制了一个男人的全身像，人物身上主要是红蓝黄三色，而背景则是用了大量的紫。
颜料色泽粗犷，不知道是因为时间久远颜料和空气发生反应导致了这种变化，还是本就如此。
这种壁画当然不能要求画得多么惟妙惟肖，有个人样儿就不错了，还能看出比较明显的特征：大胡子、高领外套、傲慢的表情、犀利的小眼神，手里拿着一根拐杖。
蔷薇忽然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抱住周琰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那幅壁画。
周琰回头看了她一眼，警惕慢慢松懈下来。她果然只是怕黑而已。就算她此时扮演的是一个成熟的人格，但怕黑或许是她肉体的本能，毕竟她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子。
“马丁·纳斯老爷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大陆的时候，除了满腔激情之外一无所有，他渴望在这里做出一番大事业，但现实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直到第三个年头，他得到了神明的启示……”
阿福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看着兄弟姐妹五人，表情第一次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眼神中反射着提灯的光泽，一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是真正的神，而非自欺欺人的妄想。你们的祖父宣誓世世代代效忠于祂，并为此付出了很多，终于得到了祂的认可，纳斯家族的家主将作为神在世间的仆人，世世代代传递下去。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人类能达到的最高高度也不过如此了吧，而我，作为侍奉神仆的人，也感到无比自豪……”
“这倒是能解释纳斯家族第一任家主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忽然崛起，原来背景是‘神’啊。”周琰心想，“虽然不知道管家口中的‘神’具体是什么，但既然能被称为‘神’，肯定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
“阿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李航不敢置信地笑了笑。
“自然不是。”阿福一脸正经地回答。
“你是说，我们家族崛起是因为有神力帮助？这也太荒唐了。”李航摊了摊手，“说实话，类似的市井流言我听过不少，但此时此刻从你嘴里说出来……”
“都是真的，少爷。”阿福严肃地重申道。
“……”李航无话可说，陷入思考。
“那么，所谓的‘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孙婕抱着手臂，带着质问的语气，显然也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