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被打的

熊哥的拳头一抖，循声回望。
见只有周沉一人伫立在那，他紧绷的脸渐渐放松下来，继而又是瞪起眼珠子，不满地撅起了嘴。
“你哪位啊？”
熊哥随意往地上啐了口痰，站了起来。
他大概有一米九，也许是经常健身，肌肉很发达，那高壮的身躯扑来一股压迫感。
周沉的喉结动了动，举着手机冷冷道：“你可别乱来，我已经报警了。”
听到声音，地上的范小衷艰难地撑起身。
“沉哥……？”
熊哥停下脚步，一手叉过腰，鞋尖不停杵着地。
“喔～你俩认识呀？我说范小衷，你带了人来咋不跟哥说呀？带的还是个发育不良的小鸡仔……”
熊哥嬉笑着，不屑地瞟了两眼。
周沉紧握着手机，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
听到不善的语气，熊哥不乐意了，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劝老子？”
他揉着拳头走了上来，手臂上的肌肉在颤动，指关节被摁得嘎嘎响。
“知道三刀会么？”
周沉盯着来人，缓缓放下了手机。腿微微颤动了几下，也没有往后退。
微弱的路灯下，周沉的表情僵硬，汗水正从太阳穴慢慢滑下。
“哈，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又怎么会知道呢？”
熊哥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
周沉没有应答。
不，准确的说是——无法应答。
我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周沉脸色惨白，五官似乎有着各自的情绪，显得神态有些诡异。
怎么办？
除了剧烈的心跳，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力量了。
轻飘飘的，好像灵魂和身体已经剥离开了。
后面的范小衷有气无力，“别惹……他，快跑吧……”
“啧？哑巴了？”
熊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周沉，见人毫无反应，便要伸手去抓他的衣领。
嘭——
刹那间，黑影被迅速掀起。
范小衷条件反射地缩起身，只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擦过。
“……沉哥！”
几秒后，范小衷反应过来，他哑着嗓子回头。
粗树桩上被刮掉了些树皮，树下躺着一个蜷缩的人。
“这……”
范小衷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搓了几下眼睛。
“呃啊——”
地上正痛苦哼唧的人是熊哥。
呆在原地的周沉身体有些晃悠，摇动起地上拉长的影子。
只觉天昏地暗。
是陷入泥沼般的无力与难受。
“收心，镇灵心咒。”
清晰又冷静的女声在耳旁响起——是谢师献。
周沉扯动了嘴角，心像是置于了柔软之地，少了些惶恐不安。
又是那什么偷听心声隔空传音……但万幸这掌门大仙还在。
周沉寻思着，一股清流袭来，脸色舒缓了些，可忽觉右臂碰上了什么。
这是？
周沉用手肘顶了顶。
软软的。
他疲惫地回过神，偏头一看——
身旁的谢师献一手抵着自己的背，脸颊却有些泛红，下唇被牙齿紧紧咬着，瞪起的双眼里是满满的怨恨。
见到人，周沉一讷，心里有些打鼓……目光逐渐下移，手肘正顶着谢师献的腹部……
周沉立马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手也贴到了裤边，整个人站得笔直。
喉咙有些干燥，他吞咽了几下。
嗯，这一定是幻觉。
周沉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