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

“哥…”
苏晚晚含着泪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
是苏府…
云曦从外面进来换水，恰巧看到她醒了，便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静静地环顾四周，没有说一句话。
云曦便出去唤了楚宁和奶娘进来，楚宁摸了摸她额头，自言自语道：“好似烧退了。”
她看着楚宁，想起之前在龙亭山的事，她张了张嘴终是开口问她：“哥哥呢？”
楚宁只顾着给她喂水，奶娘挤出微笑对她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伤养好。”
她们避而不谈，她惊慌失措，抓着楚宁的手问：“楚宁，我躺了多久了？”
楚宁回：“两天。”
“我躺了这两天苏若言有没有来看过我？”
楚宁终是憋不住了，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摇摇头道：“表哥……表哥他……”
一想到苏若言已经离去的事，就如鲠在喉，那句“已经走了…”的话，终究是说不出来，旁边的奶娘听了楚宁的话也背对脸去把眼泪抹了又抹，回头对苏晚晚说：“小姐放心，老爷一定会还公子一个公道！”
“我不要公道！”
她不要什么公道，她只要苏若言能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跟她拌嘴也好，可那日龙亭山苏若言浑身冰凉，她如今还历历在心，只感觉胸口不断地绞痛，奶娘努力想平复她的心情，劝她说：“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一切自有老爷和夫人，公子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才是。”
她问她们：“那苏衡呢？”
楚宁摇摇头：“在庭院里跪着呢，身上的伤还那么重，谁劝也不听。”
她翻身下床却体力不支直接扑倒在地，楚宁和奶娘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她道：“扶我过去看看…”
庭院里苏衡蓬头垢面的跪着，苏晚晚慢慢由她们搀扶着走了过去，他抬头，一脸的沧桑，胡子也长出了不少。
“对不起。”
苏衡突然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捏紧了拳头，眼泪便顺着他低头的方向啪嗒啪嗒地掉在他的腿上。
“我没有保护好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苏衡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苏晚晚慢慢走过去抱住他对他说：“不，不是你的错。”
“不是的，我早就觉得那里不对劲，是我没有拦住他，如果我能更敏觉一点，如果我的武功能再高一点…”
…“如果死的是我，该多好。”
苏晚晚听得更是难受，她不知他们经历了什么，可这一切都不是苏衡的错，她蹲下去抱紧了他，她知道此时苏衡心里的感受，就像她亲眼看到徐阳的时候，那一刻她宁愿是自己身死。
“你和苏若言对我而言都是重要的人，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苏衡颤抖地说：“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话刚说完，他便倒在了她的怀里，听楚宁说他就这样一直跪了几个时辰，不吃也不喝，原本重伤就身子虚弱，如今看来是再也坚持不住了。
“楚宁，你把他送回房里好生照看着他，奶娘…”
她看了看她们，又问奶娘：“父亲和母亲呢？”
“府上来了客人，老爷和他们在书房。”
她问：“什么客人？”
“就是前两日送你们回来的客人，不是与你们认识的么？”
她忽然记得林中的事，那人那日蒙面人交过手，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头绪，她便径自去了书房。
只见书房门紧闭，奶娘说要不等老爷他们谈完，苏晚晚也不管硬是要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
苏文良坐在旁侧，中间正坐一个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带刀的侍卫，虽是换了身衣裳，可她一眼认出来他们不是那拿赤红剑的蒙面人，不过也是看过的，在进青龙门之前，那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人，果真大有来头。
“无妨，倒是苏小姐看起来已经无大碍了，那我就放心了。”
这话听起来又是什么意思，她不解，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想到苏文良当即呵斥她道：“谁教你这么和六皇子说话的？还不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