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河神的心愿

壬寅年，辛丑月。
丁亥日，易祭拜。
“滴嗒嗒——”
“滴嗒滴——”
“哒滴滴——”
“鱼也要睡懒觉的！”
“大过年都不让人好好休息！”
天还未亮，熟睡中的江流被一阵唢呐声吵醒。
“滴嗒嗒——”
“滴嗒滴——”
“哒滴滴——”
串串高亢的唢呐声，低高音此起彼伏。
江流气冲冲的游到水面，她要看看是哪个小王八蛋。
惊扰河神睡大觉，你完了！
游出水面，江流才发现，两岸空无一人。
响彻脑中的唢呐声，也没有因为她的移动，音量有明显的减弱。
“哒——”
“哒——”
“哒——”
唢呐声中，又掺杂入新的音源。
声音很像前世农村葬礼，土葬乐乐器中的钹。
“没完没了。”
江流气愤。
“咚——”
“咚咚咚咚——”
“咚咚——”
鼓声也来了。
江流翻个白眼，沉入河底，意识投向河神庙。
去看看村民搞的啥幺蛾子。
当河神就一点不好，信徒的祈愿内容会实时的、不分时间场合的，同步给祈愿对象。
没办法屏蔽！
前世的社交软件，还有个拉黑功能。
现在，强制收听，简直流氓。
若碰上信徒心血来潮，想演奏一曲，那好，噩梦来了。
刚才起，江流的耳畔，唢呐、钹、鼓……各种乐器的奏乐声，就没停下来。
不让她休息，还要让噪音折磨她。
河神很生气！
意识投影到河神雕像，江流的可视景象改变。
天才泛起鱼肚白，村中鸡鸭未鸣，河神庙的庙里庙外已经聚满村民。
村民的面孔有熟有生，约四百号人。
看情况，大家都是年底来祭河神的。
与前世不同，华夏三百六十天为一年，这个世界则是四百日为一年。
可不管哪个世界，年底了，长久在外的孩子不管多忙都要回家看看，阖家团圆。
“啊!长生天，先祖之灵;啊!庇护村众，求昌盛，求繁荣。溪水河哟，河神的故居……
庙中，鲍刘仁站在最前方，念念有词的说着祭拜词。
江流没细心听。
用鱼尾巴想也知道，无非是感恩河神庇佑，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没新意不说，还不让她安静。
江流不知道，其他信徒接受信徒祭拜时是不是和一样的感触。
反正，她是觉得挺没意思。
还不如看妹子跳舞带劲。
但偏偏，信徒的眼中，这是大不敬的表现。
殊不知，他们所认为恭敬、合适、一个步骤做不好就可能触怒河神的祭拜过程，在河神的眼中，到底多无趣。
“……敬上九烛檀香，插上九枝青松，献上九种贡礼……”
鲍刘仁神情端正，一脸严肃的说着。
他右后侧不远，一只五人组成的乐团，卖力演奏一首江流不知名字、用于祭拜的乐曲。
江流打个哈欠，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太折磨鱼了。
一炷香燃尽，鲍刘仁正好念完祭词，他接过一名后辈端上来的一碗酒。
“一敬万世不老的苍天！”
鲍刘仁食指沾上碗中酒水，弹向天空。
后方的村民齐齐弓腰，做出江流不能理解的祭拜动作。
待起身后，鲍刘仁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