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接着打脸

开机晚宴的饭菜，制片方真是肯花钱。
鸡鱼肘肉，平时办席的四大件全有。
帝都烤鸭，大螃蟹，小海鲜，牛羊肉，搭配各种清炒焖炖。
关键是吃饭的地方烧钱——王府饭店。
在这里，你想吃地沟油，都没地儿给你淘换去。
帝都烤鸭，绝对不是板房货，地道正宗的帝都全聚德烤鸭。
这些年，帝都烤鸭在全国的口碑每况愈下，其实不是帝都烤鸭不好吃了，而是假的帝都烤鸭遍地都是，坏了帝鸭的名声。
晚宴桌子摆满了一个宴会大厅。
每桌做的人，不能随便坐，剧组事先已经在每张桌子上放了写着人名的红纸条，饭店安排几位服务员帮助引导分桌。
制片人韩寒拔冗参宴，让制片主任郭敬明可是一阵忙乎。
大老板来了，必须方方面面要到位，讲排场嘛。
李昆本来是安排在制片人和导演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男二女二，男三女三，凑成十人一桌。
哪知宴席开始之前，制片人点名李昆到他那座就坐。
一桌十人已经坐好。
制片主任郭敬明赶紧起来，招呼服务员加椅子。
开始，制片主任让导演苏舞和导副夏维学向两边挪挪椅子，让李昆坐在他们中间，李昆死活不坐，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最后，在李昆的坚持下，坐在了这桌的最下首。
这桌，除了剧组领导外，就是男一程风，和女一佟亚莉，别人还真没资格。
李昆坐得下首，恰是在程风旁边。
坐下后，李昆大度地冲程风笑了笑，李昆自己都觉出笑得怎么就那么不真诚呢，不过，程风没在意，竟然很意外的还了李昆一个假笑。
这个假笑在李昆意料之中，毕竟这是在领导酒桌上，众目睽睽的。
也在李昆意料之外，这孙子还会笑啊！？从开机仪式到现在，一整天了，李昆第一次看到程风笑。
所以，这个笑，背后到底憋着什么，不可说啊不可说。
待菜上桌，韩寒起立，满面油光地哈哈一笑，来回扫了一圈宴会大厅，“帝都爱情故事剧组的兄弟姐妹们，把酒倒满。”动作熟练潇洒，很有风度地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全场平举到胸前，“今天，是我们大剧开机的喜庆日子，今天顺利开机，高效完成第一场戏，可以说这是一个开门红啊，首先我代表制片方，对剧组工作开展的这么漂亮，表示祝贺。”
停顿，等掌声。
下面呱唧一阵，韩寒接着：“对各位的辛苦付出，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预祝我们这部大戏在以后的拍摄中，都能像今天这么完美。啊，今天，略备薄酒，大家吃好喝好。来，我代表制片方和剧组，敬大家，干杯。”
有了韩寒的吩咐，除了领导桌，其他桌上，只放一瓶白酒，五瓶啤酒，限量的。
领导桌当然不限量了，整箱的酒放在旁边，随喝随拿。
不过，李昆没有放开喝。
因为，制片人韩寒敬完第一杯酒坐下后，导演苏舞毫不隐晦地发话，“明天有戏份的演员节量。”
这话没有对着整个宴会厅说，苏舞只是在领导桌说了一句，其他桌上放的限量酒，想多喝也没有，苏舞这话，实际上是说给程风、佟亚莉，还有李昆的。
程风似乎并不听话，敬了韩寒之后，别人敬他，来者不拒。
而且，第一杯敬韩寒，程风没用二钱小杯，而是把量酒器里的酒倒进大玻璃杯一部分，足有一两吧，端起来，把意思表达到位，一口跟韩寒干了。
旁边的佟亚莉因为是出道五年的一线，以前在拍戏上和程风有过交集，跟程风比较熟，她出于好意，劝程风不要多喝，程风没听劝，反而倒了半玻璃杯，跟佟亚莉没拿起的杯子碰了，一扬脖子下去了。
这明摆着不是酒兴大发，而是像是发泄式的闷酒，或者故意喝给导演看。
这真是不给苏舞面子啊。
明天第一场戏，就有程风的，他这么放飞自我地喝，明天的戏怎么演。
演技再好，但是身体被酒精烧的不在线，还好个屁呀。
李昆以为程风跟佟亚莉干了这杯，不再喝了，他估计程风肯定不会鸟他。
白天那招闪狗功，让程风颜面扫尽，这种人嫉恨心很强哒。
李昆用小杯论资排辈地挨个敬了一圈，正好一壶二两五喝完。
这点酒，对于李昆来说，塞牙缝都谈不上，别说解馋了。
馋就馋点吧，哪天赶上第二天没戏，可以头天晚上自己喝一瓶过瘾去。
当然，李昆敬酒，不会丢下程风，程风倒是没有让李昆难堪，抿了一口。
该敬的敬了，酒杯空了后，李昆开始安心地使劲吃菜。
帝都的王府饭店，李昆和碾头营的群演们打这里路过过，当时赵三儿还说了一句，哪天老子要是能到这里大吃大喝一顿，就能多一份回到老家跟村里人吹牛逼的经历。至今，赵三儿是不是偷摸地咬紧牙关来吃过，李昆不知道，反正现在李昆正在帝都的王府饭店大吃大喝。
因为有程风和佟亚莉两位咖位演员在，所以，没谁专意地夸李昆今天表现多么好，都在顾及程风和佟亚莉的面子。
只是在李昆敬酒时，朝李昆递过来赞赏他的笑脸，以示敬佩。
正在把一口烤羊腿蘸了胡椒面孜然粒和辣椒粉往嘴边送，程风把李昆的分酒器拿到手中。
李昆立刻放下夹在筷子中间的羊肉，说道：“不倒了，明天我有戏，今天不敢多喝，再说我这酒量，刚才这一壶下去，已经有点头晕了。”
一边说着，李昆伸手去跟程风要自己的分酒器。
哪知程风手很快，咚咚咚地，给李昆倒满了。
酒一倒上，李昆不能再要分酒器啊，他真不想喝，因为苏舞导演已经发话。
他喝一壶，没事儿。
再喝一壶，苏舞导演怎么看咱。
所以，李昆没接程风递来的分酒器。
我不让你倒，你非要倒，谁倒的谁喝。
程风盯着李昆看了一眼，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把分酒器放到李昆跟前桌子上，然后把自己的分酒器也放过去，跟李昆的并排，咚咚咚，给自己的也倒满，倒完后，还歪着头看看，两壶酒是不是一般平。
刚才这个过程，桌上的人没太注意他俩，别人都在互相碰杯热聊。
但是，程风忽然站起来，嗓门一大，不但这桌的人注意到有事情要发生，旁边桌上的人也纷纷向这边看。
“李昆，今天咱们见了面，不等于认识。你如果要是喝了这杯酒，咱们算是认识了。你要是不喝，叫我一声哥，我替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