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陈年从天云拳馆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第九区却没有深夜本该有的宁静。
红紫色的霓虹灯肆意的绽放着属于它的光芒，似乎想要照亮眼前的黑暗。街上的行人三五成群，彼此诉说着白日里的趣事。这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美好。
陈年眼里看着这些美好，心里想的却是天云拳馆里发生的那一幕幕。他想，原来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第九区只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实际上内里早已被蚕食的体无完肤。
小芒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动手。”一直沉默着的小芒突然说道。
陈年冲他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会动手。”
“后悔吗？”
陈年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后悔。”
“我应该早点出手的。不然今晚还能少死三个人。”
小芒不解的说到：“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是想说......”
“你是想说我怎么不担心自己三天后会被陈社追杀？”
陈年拍了拍小芒的肩膀：“人活一世，怎么能怕这怕那呀。”
“我小时候，有一个人喜欢天天跟我讲大道理。他说做人要‘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
“我那时候听不太懂，而且很讨厌那个人，所以一直把这句话弃之脑后。”
“现在想想，他说的挺对的。”
“我今天如果没有出手，那我就有愧于那些死在我眼前的无辜之人，有愧于我的本心。”
小芒看了看眼前的陈年，一时有些恍惚。
跟陈年讲这些大道理的正是他那抛弃家庭的父亲。陈年这些年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他很想把自己那个令人憎恨的父亲从茫茫人海中揪出来，好好的问问他，你教会了你的儿子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本心，你自己呢？
陈年摇了摇头，自己又想远了。
“叮咚”
是妖妖发来了信息。
【貌美如花红烧肉】：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陈年想了想，她今晚的确是替自己解决了一些麻烦。
【明人不放暗屁】：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貌美如花红烧肉】：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明人不放暗屁】：......你想都不要想！
【貌美如花红烧肉】：嘻嘻，开个玩笑嘛。要不，你请我喝酒？
【明人不放暗屁】：这还成。说吧，去哪？
【貌美如花红烧肉】：“震颤酒吧”，10号桌。这次我真的在这等你。
......
陈年叹了口气，转身对小芒说到：“你自己先回队里吧。”
小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那你去哪？”
“去抓妖精。”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小芒在原地发呆。小芒挠了挠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好像还算犯罪嫌疑人吧？这位就这么放心让我自个回去？我要不回去算不算畏罪潜逃？我要回去算不算自首？
不过小芒明白一件事，陈年肯定抓的是女妖精，他虽然年纪小，但不傻。
......
“震颤酒吧”10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