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剑霜寒十四州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一剑尚未刺出，林州只觉得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机将他锁定。
仿佛剑开群山，天地失色，而他就是那个站在群山中央的人。
“不对。”
江云海摇头道：“你的气势胜过了你的剑意，你只是要杀一个……打一个人，不是劈一座山，需要外放这么多的剑气吗？内敛，一个合格的剑客要学会剑气内敛！”
江枫有些迷惑道：“气息内敛以后剑法招式不会变弱吗？我将自己带入那副画中，站在我爹的背后，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气势。”
“变弱的只是那些无用的剑气，你将这些剑气聚拢，刺向面前的敌人，是不是对于这个敌人来说你的剑气就更强了？”江云海反问道。
“可是要怎么聚拢呢？我感觉到面前有成千上万个敌人，若是聚拢了，我的剑刺穿一人就会停下。”江枫问道。
“这是因为你还没有掌握剑法的精髓。”
江云海微微一笑，点拨道：“剑法的精髓不过钩、挂、点、挑、剌、撩、劈七个字，哪怕是一剑霜寒十四州这一剑其实也只是刺的延伸，倘若你掌握了刺这个基本动作，全身的力量就能集中剑锋。”
江枫只用过刀，从未学过剑，除非是系统给他醍醐灌顶的武技，除此以外他便对剑法一窍不通。
“剑法的奥义在于你要把剑当作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是右手的延伸，甚至是五指的延伸。你练过刀法，当你劈出一刀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江云海循循善诱。
江枫眼前一亮，喜道：“就像是一拳砸下去一样！我感觉刀用起来简单粗暴，更加顺手，根本不需要学什么刀法，拎起来就能砍！我的修为不强，灵气无法像剑客一样凝聚成丝，但是用刀劈下去，就根本不需要考虑灵力的收放问题，它们会自然而然地随着刀锋涌出。”
沈川水脸色古怪，江枫无法把灵气凝聚成丝是因为修为不够吗？
越弱的修士越容易凝出灵气丝线，就连凡玄境的剑客都能轻松做到灵气成丝。
江枫之所以做不到，明明是因为他的修为太强，比起同境界的修士要强上不止一倍。
沈川水犹记江枫在上清宫来访那一晚，一剑秒杀吴监凡的情景，他甚至怀疑自己在指玄境的时候修为有没有这么强。
“你说的不错，用到是如此，用剑也是如此。”
江云海微微一笑，强行解释道：“你用刀如此凶猛是因为你将刀当作了你的拳头，如果你把剑当作你的手指，你的剑法造诣一定会比刀法更强，现在你闭上眼睛，在感受一下画中的景象，如果换做是你来出剑，你一剑能刺穿多少人？”
江枫闻言而动，五指再次攀上剑柄，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往体内汇聚，剑鞘中的剑气也迟迟没有像刚才那样爆发出来。
他的脑海中，自己的身影和江云天的背影重合到一起，只听呲啦一声，望舒剑带着震荡的灵气一剑刺出，剑气撕裂空气，射出一道寒光，穿透了面前百十人的身体。
江枫又惊又喜，二叔说的果然有用！先前他只把望舒剑当成是一把普通的武器，灵气还没有攀上剑锋就已经在半途四散，现在他听取了江云海的建议，这一招的威力至少增强了五倍！
“刺穿了多少人？”江云海期待道。
“一百七十九人！”江枫激动道。
然而江云海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道：“才一百七十九人？我刚学你爹这一剑的时候，至少能一剑刺穿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你的方法还不对，让灵气先从你身体灌入你的手臂中，然后再刺出这一剑。”
沈川水神色复杂，没好意思戳穿江云海。
当年江云天传授这一剑的时候，他们这些七峰峰主都在，江云海第一剑刺穿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不假，但那是以皇玄境的修为一剑挑翻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地玄境和天玄境的对手，根本不能作数。
后来江云海封闭灵海，修为降到地玄境巅峰，这一剑也才堪堪刺穿了九十九人，整整差了江枫一位数。
江枫依葫芦画瓢，再次闭上眼睛，灵海中的灵气缓缓转移至手臂，最后全部积蓄在手腕出，接着倏然一抖。
呲啦——
他这一剑刺出，竟然在身前震荡出一道旋风，旋风呼啸而去，剑气穿透上千人的身躯！
沈川水瞳孔一缩，虽然这一剑只在江枫的幻想中刺出，可他却清晰的感受到江枫身上的剑意强了不止一倍。
如果说方才的江枫还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学徒，那么这一刻江枫已经有了剑道高手的风范。
江云海短短两句话，一次让江枫的剑气提升，一次让剑意提升，可见江家二叔的剑道造诣是多么强悍，实在令人惊叹。
今朝江云天不在，江云海十有八九便是天下玄宗的剑道第一人。
——当然，仅止于剑道造诣。
“这一次刺穿了多少人？”江云海露出满意的笑容，江枫的提升比他想的还要多。
“一千九百人！”江枫握拳道。
“还不够！”江云海忽然严厉起来，继续说道：“再把你的灵气通过手臂传到五指，再从五指传到剑锋！”
江枫合上双眼，灵气游走全身，刹那间侵入剑中，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多出一根手指的感觉。
这一剑递出，他顿时感觉到灵气如同一根丝线向外延伸，自己甚至能够控制剑气的走势！
一千人、两千人、三千人……直至九千人！
江枫感觉自身七成以上的灵气都得到了有效利用，聚集在一剑之中。
江云海站在侄儿的面前，后者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他居然和林州感同身受，心生一种被一剑劈得六神无主的感觉。
沈川水眼中赞叹，江枫不愧是江云天的儿子，一身的剑道天赋绝世罕见，仅在当年的江云天之下。
“咳咳……”江云海这次没有继续追问江枫刺穿了多少人，只是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说道：“好了，枫儿，这一剑我大概知道你刺穿了多少对手，虽然还不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但是比起你二叔当年我，也只是弱了一些而已，准备一下和林州比试吧……”
话音未落，江枫挠了挠头道：“可是我觉得我这一剑还能更集中，更强一点，不如让我再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