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正的观众

“啊！救命！”
杜青林猛地从床上惊醒，衣服和被子湿透了，跟尿床似的。
“你有那么虚吗？”陈冬生冷不丁来一句。
“卧槽！你是谁！？”杜青林吓得拉起被褥。
“哈？”
陈冬生拿过镜子一照，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很重很重，像只困呼呼的熊猫。
“嘛，我失眠了。”
“纳尼！？”
这可是震惊世界的大新闻！全球唯一能够正常睡觉的“睡眠之子”陈冬生，竟然失眠了！
当然，在杜青林看来是这样，仿佛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很稀奇吗？”
“废话，如果你陈冬生都睡不着，那这个世上还有谁能睡觉？”杜青林一本正经地说。
“这样啊，我想我被污染了。”
“哈？”杜青林一愣，“你不纯洁了吗？”
“滚。”
于是，陈冬生跟杜青林交代刚才乌鸦所说的那番话。
杜青林不由得感慨：“原来，我们都是井底之蛙啊。”
“走吧，该早会了。”陈冬生拉起衣领，准备出发，“对了，你昨晚吃药了吗。”
“当然吃啦，你以为谁都像你陈冬生啊，老实说，我感觉这药有依赖性，快要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杜青林坦白说。
“那就不吃呗。”
“不吃？你就不怕我突然暴走，把你杀~掉吗？”
“没事，到时候我会先做掉你。”
“……”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真正令陈冬生感到遗憾的是，昨晚没有进入梦境，与那位银发少女相会。
不知道对方没见着自己，会不会寂寞呢。
陈冬生和杜青林各自洗漱完毕，换上一套标准的黑色制服，这套制服十分轻便，由纳米材料制成，全方位隔离污渍和灰尘，不用清洗。
不仅如此，制服内侧有专门放置武器的凹槽，如枪支、暗器、手榴等等，胸口印着“联盟之鹰”的标志，腰间别着一个无线电通讯器。
这台通讯器除了能够呼叫后勤组成员，还可以呼叫屋内的智能机器人，其身长一米，配有智脑、音箱和扫地机。
“小爱同学，你老公要走了，不来一个爱的抱抱吗？”
“快走，死鬼！”
杜青林的骚话果真得到回应，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调教对方的。
“你为什么给它取名叫小爱同学？”陈冬生忍不住问。
“嘛，她是我爷爷那会儿的AI，当然还有很多，比如小娜小亦小度等等。”
听起来很有意思……陈冬生有点想知道过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接着，两人下了电梯，来到位于42层的员工食堂。
说是食堂，其实可以叫做“物资供应市场”，因为濒临末世，各种物资都相当短缺，特别是食物这块。具体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为“内生态区”，提供红薯、土豆、大米、面粉、肉类、蔬菜和水果；一部分为“工厂区”，提供布料、白糖、食盐等加工产品。
“有零食吗？”杜青林天真地说道，当然，他也只是说说，像超市这种地方，最容易成为感染者的聚集地。
“想吃甜品。”陈冬生的肚子饿得呱呱叫，他刚准备进去，一群护卫便将他拦在门外。
“抱歉，冷锋下士，您的级别过高，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正常用餐，请您走专用通道。”
“专用通道？”
陈冬生刚想反驳，就被杜青林拉着往相反的方向走。
“算了，咱们听他的就是了。”
杜青林这个时候表现得无比恭顺，因为他知道陈冬生才是人家关注的重点，或许他能进这里也是托了陈冬生的福。换句话说，他的任务就是当陈冬生的监护人。
杜青林带陈冬生这个路痴进入能力者专用通道，这里用水晶堆砌而成，泛着透明的微光。
他们刚走进去，陈冬生肚子里那种饥饿的感觉陡然消失。
“咦？”
陈冬生欣欣然，但是这种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当他跨出通道的那一刹那，饥饿感接踵而至。
“饿！好饿！”
陈冬生再也把持不住地推开杜青林，冲入人堆，看见食物就往嘴里放。
其他人惊呆了。
“他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说话的人是之前那个观众。
“有段时间了吧，大概一个星期？”杜青林不敢确定。
“那他肯定是暴食系的咯，虽然听说过这种系的后遗症，只是没想到这么夸张。”观众端起一碗残缺的盘子，“你看，马上就不只是食物那么简单了。”
杜青林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愕，他瞪大眼睛仔细看，发现确实有被牙齿咬过的痕迹。
“怎么办？”杜青林问道。
“别问我，问他，他才是观众。”观众指向另一名教徒。
可那名教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观众。
“你不是？那谁是？”
于是那名教徒指向第三名教徒，第三名教徒指向第四名教徒，第四名教徒指向第五名教徒……
眼见着整个食堂的教徒你指着我我指着你，杜青林都快疯了！
“你们到底谁是！？”他放声大吼。
教徒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后通通指向杜青林：“你。”
“我？”
杜青林一时分不清你我他，感觉周围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没什么特点，平平无奇，碌碌无为，这辈子注定是一枚咸鱼。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本来就是一只赠品马，混混日子不香吗，何必要有所追求呢？
“我不想努力了。”
就这样，他变成了一个观众，一个普通的路人。
“叮铃！”
“大家好，我是早间新闻播音员曦曦，现在是早上8点整……
“昨晚10时20分，某化工厂发生爆炸，造成三人死亡，十六人受伤，警方怀疑工厂内有疑似污染源，目前专家已介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