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滴，有女鬼在啃你的脑子

燕然犹豫片刻，还是漫步走向了少年，静悄悄地在他旁边落座了。
少年趴在桌上，阖着眼睛，浓密的睫毛遮住阳光，在白皙至病态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的面前摆着那个丑萌丑萌的小僵尸，吐着舌头，歪着脑袋。
燕然抬眼环顾四周，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充斥着温馨的氛围，只有她的身边萦绕着一股挥散不去的怨气。
燕然咬咬牙，悄咪咪地把手伸进袖口里。多年修行的本能，尽管已经换上了更加日常的休闲便服，她依然趁着中午的间隙自己缝了个暗袋。虽然从袖口暗袋里摸东西的姿势看着不太雅观，但关键时刻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摸索着，燕然摸出一张已有朱砂点好的黄符，二指一捏一旋，凝神。
“溯本清源，化形。”
低声暗语过后，燕然不动声色地瞥向身边的阴郁少年。
少年侧着身子小憩着，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燕然的接近。浅橘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的发丝上，像给忧郁小王子渡了层毛茸茸的金边，竟显得分外温柔。
当然前提是忽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趴在他的背上，用一种诡异的优雅姿态，全神贯注地啃着并不能真的碰触到的少年的脑子。
“……”
燕然骤然瞪大了眼睛，却还得强装镇定。
不得不说，前世今生，燕然还真是第一次离这种惨死的厉鬼这么近。前世她一直缠绵在病榻难以离开，今生又在道观里的大家宠爱下长大，奉有香火的山上从未有过厉鬼，只有一些生活在山林里友善的精怪。
“为什么我的天师之路这么不平坦，新手村还没出呢就见到boss了。”
燕然欲哭无泪。
符纸无风自动，轻轻摇晃，朱砂霎时黯淡下来。
这张化形符只是最基础的黄符，简单好上手，缺点就是维时太短。
阴冷的鬼气还在，但女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兴许是燕然的眼神太强烈，再怎么装作不经意也显露得明显，少年懒懒地抬起头，托着腮。
“怎么一直看着我。”
燕然语塞，不知道少年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自己，只是现在才和她说话。
“……或许，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头痛。”
燕然小心翼翼地问，光天化日之下，这种附身鬼肯定不会有什么物理伤害，但精神攻击一定也不可小觑，出现失眠偏头痛都算轻的，严重一点还会影响智商甚至让人疯魔。
少年偏着头和燕然对视了一眼，居然真的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我感觉你想偷走我的小僵尸，担心得我头痛。”
燕然哽住了，决定换个话题。
“我叫燕然，你叫什么呀。”
少年轻轻摩挲着下巴，对这个简单至极的问题沉思了良久，方才回答。
“宋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