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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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哦。“你们两个是跑哪里去了，麻烦考虑一下推荐你们的我好不好！”
晚十二时零八分，迎接刚回涅海棠的周杰明和檀龙的是茂先生的怒吼，檀龙倒是还好，茂先生的金刚怒目主要是落在周杰明身。
周杰明左看看又看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花魁老板没有开除我们吗？”
茂先生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要我说是该开除你才对，可面并没有这样的通知，檀龙早就把今天的活都干完了，这点我也没话说，以后要记得通知一下，可周杰明你昨天摔了果盘，已经被扣一天工钱了，今天竟然直接旷工了！”
“哎，这么说我来这里后其实一分钱都没赚到吗？”
“不把客人给你的小费也收回来就不错了，”茂先生冷哼一声，双手叉腰，“去找清江和博岳，看看还有什么活拉下，有就赶紧去做。”
“是，先生！”周杰明立正敬礼，一路小跑走了，毕竟能少挨一分钟的骂总是好的。
檀龙问道：“茂先生，那我呢？”
茂先生挥了挥手：“我给你把请假条打了，去签个字就休息去吧。”
檀龙点了点头，向烧水班的方向走去。
“阿玖小姐，”阿玖和茂先生基本没什么交集，是花魁直属的侍女，茂先生对她保有一定的客气，“花魁说如果见到您，希望您能立刻去见她。”
“花魁知道我会回来吗？”阿玖问。
“她是如此相信的。”茂先生说。
这句话使阿玖的内心触动了一下，生出愧疚的感情，她应了一声后走楼梯去向花魁房间，就这样，三个人便在这涅海棠中分开了。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侍者的工作基本结束，少量要夜班的除外，因为还有客人在棋牌室玩得正酣，会要些清酒或者夜宵之类的服务，已经洗完澡换干净衣服准备睡觉的博岳惊讶于周杰明回来：“你去哪了，我和清江到处找你。”
“我惹花魁生气，以为铁定要被开除就先走了，”周杰明摸头苦笑，“真是对不起清江和博岳两位前辈了。”
“小事小事，”博岳笑，“不过说真的，你旷工没被开除我们也挺惊讶的。”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周杰明问。
“没了，夜班是已经排好的，既然没事安心睡觉就好了。”博岳说，“今天外面那叫一个乱啊，感觉客人都少来了几分，比平时清闲多了。”
“外面乱？”周杰明有了精神，“博岳前辈还请细说。”
博岳刚想聊聊听到的八卦，清江就把男侍服往衣架一挂发出轻轻的声响，温和地说道：“好了，大家都很累了，早些休息吧。”
在这里清江就是老大，博岳自然也不想顶撞他，冲周杰明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后就躺下休息了。
是错觉吗？有可能只是工作太累了，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周杰明感觉清江对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也就这样吧，就算清江是花魁的心腹，有安排来监视他之类的任务，也不会和圣颖的事情有关联，既然如此就不用太过担心。
周杰明应该不会想到，在他半夜翻了个身之后，清江就睁开眼睛盯住他的后脖颈，在闭窗户，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那双眼睛竟像刀子一样发着光，好在他并没有做什么，就看了那么大概半分钟后，合了。
清江不会想到，在他闭眼睛后，周杰明也悄悄睁开了眼睛，心中有了估计。
然后就是一直睡到天亮，周杰明平安无事地醒来，在阳光中舒展身体，睡眠质量感觉还可以，就是要能再多睡会儿就好了，平时的旅途最多就是身体的辛苦，这段时间脑子也动了不少，疲劳加倍，疲劳加倍，可是还不能睡懒觉啊。
享用完米饭，佐菜和味增汤的传统早餐后，周杰明和昨天一样又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就在他想去找博岳了解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乱子的时候，就听到了涅海棠外隐隐传来的喧哗之声。
周杰明立即动身小跑到阿玖的说过的日课间去，却发现阿玖和檀龙已经到了那里，正打开窗户看向外界，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周杰明，而周杰明也不客套地走到窗户中心的位置，看向外面。
“他们是在声讨游行。”周杰明看了一眼就做出判断。
“针对的是天宫先生。”檀龙的耳力比周杰明更好，补充说明道。
果然是苑香街那件事吗，周杰明心想，事情的进展和他预料并无偏差，首先要扳倒天宫正造，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符合圣颖计划的话，那他应该很快就会动手实施他的目的，至于那个目的是什么，周杰明还不敢肯定。
“龙兄，我想去天一道场一趟，你这么说？”待游行的队伍远去之后，周杰明问。
檀龙点了点头，其实就算周杰明不说，他也会提出想去那里。
“阿玖你呢？”
然而阿玖显得很犹豫的样子，低头思索片刻后决定坦诚：“昨天回来后，绫子对我说了很多。”
“花魁告诉你之前的事了？”周杰明惊讶。
“没有，但是她说，圣颖夺取我的名某种程度是在保护我，其实我也差不多猜到了，自己也许身份特殊，她知道圣颖在做非常错的事情，不夜天马会变得危险，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住所，希望我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杰明沉默了，无论圣颖如何，花魁确实是一心一意为阿玖好的，一会儿后他开口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我还没想好，绫子说会给我时间考虑。”
“嗯，这确实是该好好考虑的事情，”周杰明笑，和檀龙一起走出房间，“没关系，我们不会打扰你的。”
“周杰明，”阿玖蹙了蹙眉喊住他，“圣颖的事情因我而起，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们也不会牵扯这么深，现在要是我离开了，你们也会脱身吗？”
周杰明和檀龙对视一眼，周杰明微笑：“已经停不下来了。”
“已经停不下来了。”
不是错觉，女人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着一样的话。
是谁？阿玖的脑海中刺痛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松动了，她甚至能回想起那时刚下过大雪，白茫茫的雪地里，女人蹲下身子为她整理衣服，手指抚过脸颊的触感是那么温柔。
你一定是和我过去相关，无比重要的人，对不起，我也不想忘的，可就是想不起来。
眼泪一滴一滴落到地，就在她抬头想找周杰明问清楚的时候，周杰明和檀龙却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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