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傅子都独白

那时候我在家楼下一个人玩沙子，北阿姨抱着三四岁的她，来到我面前，她一见到我，就撒娇不走了，非要和我玩，北阿姨认出我，带我和她一起上楼，那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来我家第一天，她不和她妈妈好好睡觉，大半夜敲我的门，然后睡我的床，叫都叫不醒。
妈妈似乎很喜欢她，在我家玩了一周，理所应当的吃我的零食，喝我的牛奶，还口齿不轻的嚷嚷长大嫁给我，她很吵，吵的我在北阿姨和妈妈出去逛街时揍了她一顿，后果就是当晚不给我吃晚饭。
我气鼓鼓的跑回房间，把自己锁在屋里，没几分钟，她敲开我房间门，手一手拿着奶瓶和肉饼，晃悠悠递给我：“喝奶奶，吃饼饼。”
我别过头，不搭理她，可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胖乎乎的小手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吃。我当时饿急了，没忍住，吃了她给的饼喝了她的牛奶。我还记得，当时喝的还是她的奶瓶。
北阿姨在我家住了一周才回去A市，我以为我摆脱了那个聒噪鬼可以独占家里的一切时，我梦到了她，甚至我受虐觉得家里安静的心烦，想让她在我家多闹腾几天。
稍微大一点，我才知道，妈妈因为她总是喊着嫁给我，和爷爷说了娃娃亲的事，之后娃娃亲就这么定了。后来还听说其实她刚出生时，妈妈就有让她和我定娃娃亲的打算。
初中的时候，爸爸经常出差不在家，妈妈也偶尔陪着爸爸一起，没人管我，我染上不好的习惯——上网吧打架。
妈妈知道后硬是回家亲自管我，还搬了家，后来虽然不去网吧了，但打架却改正不了，和现在一样，如果不是学习成绩好，学校早就开除我了。
我看到她的照片是在一个冬天的午后，妈妈对着手机哈哈大笑，举给我看：“子都，你看，咱家柠柠好可爱。”
照片上，她哭的眼睛肿肿的，鼻涕都快掉嘴里了，脸蛋冻的红红的，当时我就嫌弃她：“是你柠柠可别带上我。”
我在想，小时候可爱的冒泡，怎么长大后……
我不敢想她再大点的模样，我甚至旁敲侧击问妈妈，娃娃亲长大后可不可以不用非得在一起，妈妈听出我的意思，在我面前夸了一堆她的好话。
第二次见到她照片时，是她的初中毕业照，这次完全和上一次照片不同，这一次，她温婉儒雅，因为个子矮，坐在第一排的小板凳上，长的比其他同学水灵，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我推翻了上次她长残的思想。我不知道是我动了心还是那个年纪在青春叛逆期，想要得到她的心理日益增长，我保存了她那张哭鼻子的照片洗出来，夹在我照片的背后，甚至想着以后和她见面，拿这张照片给她看，一定很好玩。
高中毕业后，我如愿以偿的考进她的城市，祈祷着她能考上和我一样的大学，那时候我知道她学习很差，就算不能进A大，旁边别的大学也可以。
她快高考时，偷偷用我妈的手机跟北阿姨聊天，了解她的情况，再我知道她考进A大中文系时，我满心欢喜的溜进校长办拍了大一升学名单发给妈妈，假装毫不在意的发语音：“你家那个谁不是考进来了吗，你可别让我照顾她！”
学校忙完，我背着包，踏上回家的旅程。远远看着去Z市的大巴里，我以为我眼花了，看到她就坐在车内，喝着水应该在吞药，上车后发现原来真的是她。
我小紧张盯了她一会儿，她却没认出我。她问我是不是她们那的人，我才知道她坐错车了。
我们第二次相见，虽然不尽人意，但还是不妨碍我们走下去。
果然，回到家，妈妈一直跟我说她的事，甚至开学前一天，还让我在学校留意她，我加了北阿姨的微信，顺理成章的和她有了相处的理由。
暑假的每一天，我都能梦到她水灵的脸庞，就睡在我旁边，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
大二开学那天，太阳很大很晒，我盯着手机等她发来消息，终于一个小时后，她发来她的衣着描述，我又见到她了。她站在人群中，虽然和我隔了十米远，却因为校门口人头攒动就仿佛隔了万丈深沟。
我招呼她过来，然后带她来到女寝门口，我看到她和马野相聊甚欢，吃味儿的把行李推给马野，扛着她的行李上了阶梯进去女寝大楼。
我以为我干什么事情都会全身投入，打球也不例外，可就是当天下午，我才明白，她在就是不行，一颗球稳稳的砸在她脸上的时候，我吓坏了，扒开人群，心急的抱着她去医务室。我想我那时候一定很狼狈，汗臭的球衣，手上都是球上的黄土。幸好，她没事，她只是睡着了。
我等到她醒来，她却捏着鼻子嫌弃我身上的味道，我生气了，差点说漏嘴，我认为在她没喜欢我之前，我不能冒昧的用情感去打扰她、捆绑她，我等她喜欢我。
让我备受打击的是，她从来不拒绝和她说话的异性，马野是，鼠标也是，甚至穆于。
第二学期开学，我跟在她后面去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听到穆于对她说的那些话，我疯狂的生气，甚至波动到她，我冲她发完脾气后，我后悔了，我无疑把她往别人怀里推。
妈妈来A市邀请她来吃饭，我故意喊来李芊芊，我想让她生气，可是她只是安静的吃饭，清明节那天，我厚着脸皮和她说话，恢复一往如初。
我从来没有那天那么羞耻，反正就一个念头：她不理我，我继续厚脸皮下去，直到她理我为止。
我更嫉妒鼠标的发狂，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替她遮风挡雨，可我又觉得我很幸运，我和她还是在一起了，从第二次见到她，我想她以后的日子里必有我的存在，也只能有我在。我会弥补不在她生命里二十年的缺失，和她共度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