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请上吏落笔！

稍作安静。
固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
问道：
“你是一名史子，怎么会献东西？”
“这非是你的职能。”
秦落衡早就想好了说辞，缓缓道：“吏可曾记得几天前，狱衙审判了一起关于墨宝的案件，那起案件的墨宝就来源于我，那名工师勒索的对象也即是我。”
“我的墨宝被那工师以自己的名义献了。”
“而后那墨宝得陛下垂青，给与了大量的赏赐，但那名工师并没有制墨工艺，因而打了我的主意，最后也是被官府惩治了。”
“也正因为此。”
“我有制墨工艺的事被不少人知晓。”
“我这墨宝本是自用，没有献的意思，只是手持制墨工艺容易招惹是非，官府也知道这点，最后给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固微微额首。
他倒也没有怀疑。
那起盗墨案件，他自然听说过，听说还牵扯到了陛下，因此也是被速判速决了，但直到现在，他才了解其中的具体始末。
固说道：
“这倒合情合理。”
“以往官府是不会容许非百工籍献的。”
“只是你的情况不同。”
“但也正因为你的不同，导致你的奖赏难以下发，因你不是百工籍，所以官府赐不了你爵位，也升不了官职，加你这墨宝和制墨工艺价值连城，官府也拿捏不好尺寸，所以只能让你自行选择。”
“这并无问题。”
“只是秦史子你之前没想好要什么吗？”
秦落衡面露尴尬之色。
他自然没想好。
他前面忙着学室的功课，根本就没有去想，等闲暇下来，因为不知道赏赐的范围，也是没有最后确定下来。
固眉头一皱。
他看了一下秦落衡的屋舍，问道：“家中可缺钱财？亦或者有缺粮食、肉类、空白竹简、布匹等生活之物？”
秦落衡摇头。
固又道：“那可缺田地、隶臣？”
秦落衡继续摇头。
固一时也不知该举什么了。
稍作沉寂。
秦落衡目光微动，他看着吏员固，迟疑道：“工曹那边真说范围不定？我可以任意选定？”
固眼神突然警觉。
提醒道：
“名义的确如此。”
“但工曹也会依情况而定，你若要的奖赏过于离谱，或索取无度或索取失当，工曹那边都不会予以满足。”
“你要考虑清楚。”
“不过你可以先说出来。”
“我要铁器！”秦落衡想了想，开口说道。
“不可能。”固当即否决。
铁，秦朝时产量很少，基本只用在农具和武器兵甲，而且每一样铁器都必须登记备案，这些农具和武器就算是损坏了，也必须交还给官府，黔首只有使用权，没有专属权。
铁由朝廷专营！
秦落衡索要铁器明显是想为个人所用。
这是绝不被允许的。
秦落衡躬身道：
“还请吏替我如实记下。”
“我方才认真考虑了，我暂时并不缺少钱财货物，但我想要一些铁器，非是用于武器兵械，而是用于生活。”
“我想要一些铁制炊具。”
秦落衡显然是经过认真思考的。
在秦朝。
他最不适应的当属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