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条侓令和两条推论

牛奶般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湿了柔软的大床，洒金似光斑点缀着王明德的梦。
当王明德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一间房子里。看着房子里的摆设，这里似乎不是医院而是一间酒店。毕竟这琳琅满目的奇妙设施，还有身下躺着的电动床，实在太过显眼。
于是很快啊，王明德啪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老子该不会是被捡尸了吧？”他记得自己之前好像在大街上追那头恶鬼，然后那个恶鬼被一个穿着劲装的猛将消灭，再然后自己就晕倒了。这么一想的话，再看看自己呆着的酒店，自己真的有可能是被捡尸了呀。
“真是不当人子啊，连神经病人都不放过，这还是人吗？”
正当王明德在床上暗自神伤的时候，酒店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身穿玄色皮衣、身材高挑的御姐走了进来。王明德定睛一看，发现这人正是之前消灭恶鬼的猛将。
“不错，幸亏不是个男的。说吧，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
“嗯？”走进门来的御姐显然是一脸懵那啥，丝毫不明白王明德在说什么。
“你都把人家那样了，现在却不想负责？”
“…那样是那样啊？”这御姐有些听不明白王明德在说些什么，反而露出了更加疑惑迷茫的表情，身上的气质竟然也多了些天然呆的属性。
“哎，算了吧，你不知道就算了吧。”王明德轻叹一口气。看着少女的反应，他已经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多了。
“莫名其妙。”御姐身上天然呆的气质收敛起来，酷酷地抽过身后的板凳，跷着二郎腿坐了下来。“我们需要聊聊。”
“你想要聊些什么？”
“当然是聊聊昨天的事情。你，那头恶鬼这之类的。”
“呃，你是修士对吧。”听到御姐的话，王明德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茬聊下去，而是新开了一个话题，“昨天你人前显圣，照理说你现在应该已经被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恐怕不是和我聊天，而是赶紧跑、隐藏你自己，以免受到其他修士的黑暗森林打击。”
听闻王明德的话，御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比我想象得更有趣，你知道很多原本你不该知道的东西。”
“姐姐，觉得一个男人有趣，可是一件有些危险的事情。”王明德坐到了床边上，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趣地看着御姐。
御姐无视了王明德的话，继续讲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仔细调查了你，原本以为你只是因为发了一个帖子而遭到无妄之灾，但现在看来你应该是在故意引修士出来。你身为一个普通学生，能了解到仙道世界的秘密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了。现在还敢在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主动勾引修士的黑暗森林打击，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我说我想破解仙道世界的黑暗森林理论，你信吗？”
“噗呲。”御姐听了王明德这话直接笑出声来，她讪讪地说道:“黑暗森林理论存在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被认定为是无解的问题了。即便退一万步讲，就算黑暗森林问题有解，难道是要凭着你解吗？凭借着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
“你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有那么多其他比你更值得相信的人，他们做着比你做得更值得相信的事，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御姐笑够了，抹掉了自己眼角笑出来的一些泪花。
“不过你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志向，考不考虑加入我们修士维持会？一个能追杀恶鬼的普通人，你算是挺不错的了。”擦掉泪花后，御姐突然话锋一转，向王明德问道。只是听她这问话的语气，你实在难以听出什么可以拒绝加入的余地。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也是一个致力于破解黑暗森林理论的地方，并且已经有了很大的成效。”
“哦？”王明德眉毛一挑，对御姐的话起了一些兴趣，“可以详细说说？”
“现在仙道世界的问题你也是明白的，这个问题主要的矛盾是灵气资源不足而修士又不断增加。所以我们修士维持会就采用了一个比较简单粗暴的方式，那就是既然灵气资源不能够增加，那就让修士的数量减少。”
“怎么让修士的数量减少？遵循黑暗森林理论，对不是维持会的修士进行黑暗森林打击吗？”
“那只是方法之一。”御姐淡漠地说道:“我们修士维持会为了遏制修士的数量颁布了具有针对性的两条律令，通过执行这两条律令来减少修士的数量。”
“两条律令？”王明德咀嚼着这个词。
“第一条是对凡人中产生的拥有修炼资格的先天种、维持会外的修士进行监管或打击，从肉体上将其消灭；第二条是禁止维持会内部的修士恋爱、结婚，以防止修士的增加。”
“这样啊。”王明德听了御姐所谓的两条律令，低下头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良久，王明德又抬起头讲道:“你不是问我要不要加入修士维持会吗？我的答案是，不要。因为我不会加入一个注定失败的组织。”
“注定失败的组织？何以见得？”
“我们就从你所谓的两条律令来推导。”
王明德抿了抿嘴，慢慢开口讲道:“第一条，原本来说，黑暗森林里面大家都是各求自保的，但是你们组织的存在破坏了规矩。你们虽然通过成立组织，使你们对其他修士的黑暗森林打击更加有效，但是这也客观上促进了其他修士的联合。因为他们也鲜明的知道，凭借个人的力量是无法跟形成组织的你们进行对抗的，所以他们在实际操作中会也会被迫走向联合，站到你们的对立面。相比于不知道存在多少其他修士的黑暗森林，处在明面上猎杀其他修士的你们，既没有数量上的优势，也没有位置上的优势，可以说是非常不利的。”
听了王明德的话，御姐没有发怒，反而还同意似的点点头。她问道:“那么第二条呢？”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虽然修士实力强大，但本质上还是属于人。是人那就渴望亲密关系并且还具有生理的需要，所以想要彻底禁绝恋爱、婚姻这种关系根本不可能做到。即便是碍于律令，他们可能不会恋爱和结婚，但是也一定会发生一些其他的什么关系来替代和寄托自己的感情。这就好像随着城市单身男女的增多，养宠物的人也变得多了一样。”
听着王明德把话说完，御姐陷入沉思当中。她发现，无论她怎么样寻找解释，似乎都不能推翻王明德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