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待从这两天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他总是害怕自己会被别人活活打死。因为他的少爷，借了新苹果城大佬阿尔卡彭五万刀的少爷，完全没有任何去股市赚钱的意思，而且现在王明德表现出来的状态也越来越拮据。
在才借完钱没多久的时候，王明德经常的让待从开着车去拜访阿尔卡彭，然后后来就变成了步行去拜访。两个人居住的地方也从豪华的酒店变成了短租的出租房，再到这两天两人已经沦落到住教堂做慈善用的床铺，没处吃饭也没处洗澡，全身上下都臭烘烘的。王明德身上的天鹅绒大衣也被他当掉，换成了二手的粗布西服。
可以说一个月的时间里，王明德真正做到了从贵族到流浪汉的逐步转变。
终于到了约定中一个月的最后一天。这天清晨，待从和王明德又踏上了前往阿尔卡彭家的路。和前面几次来不同，这一次待从的脚上甚至没有穿鞋，他的最后一双皮鞋被王明德以我们需要节约为借口当掉了，换来两个人一顿午餐。
王明德的情况比待从要好一些，但也只是好在他的脚上还有一双破鞋在穿着。他把一个扎紧了口的垃圾袋很谨慎的抱在怀里，慢慢的和待从向阿尔卡彭的别墅走。
两个人走着一路沉默。
不知道走了远，终于快到阿尔卡彭的别墅了。跟在王明德身边的待从突然说话道:“少爷，就由我去告诉他消息吧，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去一定会被阿尔卡彭打死的，您还是先逃跑吧。”
王明德瞧了瞧身旁的待从，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的忠心。于是王明德说道:“就凭你这句话，我高低在帮你追到那个皮果提。”
“少爷你怎么还有闲心说这样的话，咱们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个问题呢。”
“放心吧，你不仅今天会活着，明天也会活着，甚至会活得非常幸福。”
待从动动嘴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王明德制止了。“等会儿去倒，不要多说话，看我操作就行。”
待从听了王明德的话颇为无奈，但也只得点了点头。
又是阿尔卡彭的别墅客厅，只是这一次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王明德显现出拘谨羞怯的模样，没有做到阿尔卡彭家的沙发上。
“看来你似乎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聪明啊。”阿尔卡彭坐在主位上，打量着落魄的王明德。“需要我借给你一些硬币拍一封请伊内斯家族汇款的电报吗？”
“我确实是有些高估了我自己。”王明德慢慢道:“这一次在股市里我赔了不少钱，您的本金全部被赔掉了。”
“看得出来。”阿尔卡彭有些不屑的说道。“你还是赶快拟一封给你家族的电报吧。”
“不必了。”王明德才吐出这三个字，阿尔卡彭身边的保镖已经立刻给手枪上了膛。王明德身边的待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王明德却不紧不慢直接撕开了自己一直怀抱的垃圾袋。
只听哗啦一声，大把绿色的钞票和硬币从垃圾袋里的破口处流出来。
“我虽然赔了，但答应您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这里是五万刀的本金和一万刀的利润，我当掉了自己的所有财产，给您凑齐了。”
整个别墅的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阿尔卡彭、阿尔卡彭的保镖、王明德身旁的待从盯着地上那一小堆夹杂着大量的小额毛票、钢蹦堆成的钱堆，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阿尔卡彭身边的保镖先反应过来，准备上前清点一下那一小堆钱的数额，但却被阿尔卡彭一把拦住。
“去金库取一万三千刀过来。”阿尔卡彭向保镖指示道。
听了阿尔卡彭的话，保镖愣了一下，然后随即反应了过来，走出客厅去拿钱了。
……
等王明德从阿尔卡彭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阿尔卡彭让王明德两人在他家里洗了澡，给王明德赎回了他的天鹅绒大衣，又邀请王明德吃了中午饭，最后给了王明德一万三千刀，并让自己的司机把王明德两人送到了酒店。
重新回到酒店，待从显的高兴异常。“少爷您可真厉害，一分钱没花，还让阿尔卡彭倒给咱们三千刀。您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听了待从的话，王明德苦涩的点点头。不同于待从的理解，他心里很明白，他自己其实并没有料到阿尔卡彭会到给自己一万三千刀。正相反的，他当时在布局的时候，可是有把一万刀当构建骗局必要花费的决心。
不过这个结果倒也不错，骗局才做完第一步的准备阶段就净挣三千刀，这倒也算是开门红了。那么接下来真正的骗局就要到来了，王明德微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
新苹果城的废品收购商伊文斯先生最近陷入了焦虑之中。
他本是一名成功的废品收购商，拥有一个很大的废品收购公司，属于一个典型的成功人士，但是他却并未为此感到开心。因为在新苹果城，像他这样成功的废品收购商还有四五个人，他们这四五个人心里都急切的想包揽几个大工程，提升自己的财力和知名度，彻底的打垮其他几个废品收购商的公司，达到垄断地位。
本来，他们这几个废品收购商想这样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迫于现实，大家都只能是想想，在实际操作中，他们还是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伊文斯先生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但是现在发生了一件大事，打破了这种势均力敌的状态。
就在前几天，一名叫伊内斯的欧罗巴贵族邀请了他们几家废品收购商前往一家高规格酒店商谈一项投标。在那场投标商谈中，这位叫伊内斯的贵族宣称，议会为了对抗经济危机，增加财政收入准备把自由观音像拆了当废铁卖，希望他们几家大型的废品收购公司能够投标。
一开始伊文斯是不太相信这件事的，毕竟新苹果城议会里从来没有透露过与之相关的消息。但是那位欧罗巴贵族对此也有合理的解释，自由观音像是新苹果城的地标性建筑，可以说是新苹果城的精神象征，虽然有居民反映它遮挡阳光，可是大部分的新苹果城市民还是很反对拆除自由观音像的。所以对于这次招标，新苹果城议会实施了严格的保密政策。
虽然那位叫伊内斯的贵族把这一切解释的似乎很合情理，但是伊文斯还是有些不相信。至少他觉得，我新苹果城的事怎么会交给欧罗巴的贵族来处理呢？但是接着他又很快发现，这位欧罗巴的贵族背后似乎有阿尔卡彭的背书。
根据他的消息，有人亲眼看见他近一个月以来多次出入阿尔卡彭的住宅。特别是前几天，阿尔卡彭的司机甚至特别的将他送到酒店并订了房间。
对在新苹果城常年居住的老市民来说，新苹果城议会和阿尔卡彭的关系他们可是很清楚的。阿尔卡彭是下城区的无冕之王，新苹果城议会需要阿尔卡彭这位无冕之王来管理他们既不想管也无力管理的下城区，也需要阿尔卡彭来帮新苹果城议会做一些新苹果城议会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
而把自由观音像拆除卖废铁，显然就是这种苹果城议会明面上不好直接拿出来说的事情。毕竟把自由观音像拆掉，在新苹果城简直就如同在公厕里点炮仗，那可是会激起民愤的。
伊文斯虽然感觉这件事儿不靠谱，但是这件事却又似乎找不出任何疑点。更关键的是，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他没有做，那么其他拿到这笔生意的废品回收公司，他们会凭借这笔大单子获得难以想象的利润和名声，那对他自己的公司将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对这件事真实性的怀疑和对于其他公司抢到订单的畏惧让伊文斯先生每天都在床上长吁短叹，忧心忡忡。不过他的老婆倒没有很体谅他，他老婆认为那仅仅是他不想交公粮的借口。
最终让伊文斯先生下定决心的是他秘书的一个报告。那天伊文斯先生才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秘书就告诉他，刚刚一名叫伊内斯的先生打电话过来，暗示只要伊文斯先生能给他五千刀的回扣，他就可以帮助伊文斯先生拿下订单。
这让伊文斯先生觉得，这才符合新苹果城意会的作风嘛。并且如果一个人要骗别人，至少不应该让人觉得厌恶，而这位伊内斯竟然向自己索要回扣，那么他应该不是骗人的。
于是最终，伊文斯先生和伊内斯签下了协议。他不仅支付给了伊内斯一千刀的回扣，还付给了购买回收自由观音像的一百万刀。
骗术世界的一切终于到了尘埃落尽的时候，王明德拿到了一百万刀，约合2021年二十亿软妹币的钞票。然后拿到钱的王明德很快和待从直接回了欧洲，留下了迟迟等不到新苹果城议会拆除自由观音像批文的伊文斯。
作为真正的拥有二十个小目标的男人，王明德给了待从一大笔钱让待从凭亿近人，成功的取到了皮果提，完成了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