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桔梗演讲的当天，星环城大学里座无虚席。桔梗显然很懂得包装的魅力，即使是一坨翔漆上一层金漆，便也成了不得了的东西。这里李明泽可没有暗示些什么，请大家不要联想。
李明泽坐在会场里，听着桔梗的话，无聊的只想打哈欠。毕竟这只是一场为了拉票进行的演讲，看过一西式竞选演讲的都知道，这样的演讲的内容七成上都是清明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于是李明泽干脆起身，去一趟洗手间洗把脸，如果在这种场合拍到他睡着了影响也确实不好，毕竟他又不是稀宗。然后当他走到厕所时，他就犯了难。
星环城大学是星环城最大的学府，同一时间有将近十万人在校学习和工作，这就要求星环城大学的洗手间必须是充足而且大的。可是在这个未来的世界，人类的性别被分成了六十多个大类，每一类又细分了数十个小类，李明泽面对整整一栋楼数千个厕所陷入了沉思。
在之前和桔梗签订合同的时候，桔梗有规定他的人设，其中倒是包括了性别这一栏。可是桔梗为他打造的人设性别前面足足有上百个定语，李明泽现在看都懒得看。
反正在这个未来世界人们可以依照自己心理性别来选择自己想上的厕所，李明泽干脆不做考虑直接走进了标签为顺性男的厕所。李明泽这种行为就属于典型的品控不严，而李明泽很快就会明白品控不严的下场。
同样的男厕所，同样的小便池。李明泽坚守男厕所的规则，稳扎稳打，坚持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做法，尿的稳，尿的准，尿的一点儿都不狠。如果保洁大妈看到了这一幕，势必会感激涕零。但是很快，破坏男厕所规则的人就出现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老教授走进男厕所，在小便池还有大量空余的情况下，站到了李明泽的身边来。李明泽当时心态就乱了，闸门一下停掉了，刚才要多舒畅现在就有多憋屈。他很想质问这个老教授，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讲武德？但是李明泽生生的忍住了，只听他冷哼一声，拧干了自己的东西盘到腰间，然后转身欲走。正值这个空档，他的肩膀却突然被一只手搭上了。
“李通明先生，你现在可很危险啊。”把手搭到他肩膀上的正是刚才破坏规则的老教授。没有等李明泽反应过来，老教授返到是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何以见得呢？”听了老教授的话，李明泽反问道。“我觉得我自己现在过得还不错。”
“有些时候你觉得的可能不是你觉得的。”老教授耸了耸肩，然后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表单递给李明泽。“或许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李明泽接过了那张表单粗略的看了一下，那是一张针对李通明的大数据分析，表单里密密麻麻罗列了李通明近一个月以来的各种行为，最后给出了分析结论——现在的李通明和三天前的李通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看到这个结论，李明泽眉毛一挑。他很清楚知道，这个看似不靠谱的结论其实是真的，因为他正是三天前载入游戏场景开始扮演李通明这个角色，自己与原主确实可以说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问题是，面前的这个老教授知道了这些却还把这些告诉他，那么这个老教授想要干什么呢？
见到李明泽已经看完了表单，这名老教授又接着说道:“这是星环城大学最顶级的人工智能分析出的结果，如果你不信，你也可以自己去验证。”
“我信。”李明泽点点头。估计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相信这件事了，毕竟这件事就是他亲手做的。“所以你想要跟我讲些什么呢？”
听到李明泽的话，老教授一脸的惊讶，他没想到李明泽能接受的那么快。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讲到:“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另一个人的吗？”
“说来听听。”
“是因为星环城议会掌握的精神编码器。”
“精神编码器？”听见老教授说的名词，李明泽表示不理解。
“一种能修改人的记忆和精神的机器。”老教授高深莫测的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有自由的精神的，但是星环城议会践踏了这种精神。我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星环城议会利用这种精神编码器强行修改人的记忆和精神将人驯化为他们的选民，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老教授的话讲到这儿，李明泽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显然这老教授是把他替代原主这件事给误会成星环城议会利用精神编码器强行修改人的记忆和精神了。
“只有我一个例子吗？”由于对方误读了自己的处境，所以对于这个老教授的话，李明泽有些不感冒。并且他还觉得这老教授的话实在是有一点阴谋论的意思，这让已经习惯了营销号天天瞎掰扯的李明泽有些轻视。
“在普通市民里面好像只有你一个，毕竟精神编码器这种东西是被明令禁止的，他们应该也不会做的太过明显。”
“啧。”看到这老教授连有用一点的证据都没有，李明泽咂咂嘴，有些无所谓的说出一句“行吧，我知道了”，然后就打算走出卫生间，但他却又被老教授拉住了肩膀。
“你难道对你被修改了记忆和精神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气愤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眼见这老教授不依不饶，李明泽干脆直接摆烂。
“你真是…”听了李明泽的话，老教授脸气的涨红，支支吾吾的找不出来训人的话，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你还有没有重要一点的事情，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走了。”李明泽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对于这种他不感兴趣的事情，他真的不想掺和太多。
“我可以给你弄到德克矿石。”
“嗯？”李明泽哼出了一个音调向上走的鼻音，显然是来了兴趣。
“我看你的数据记录显示你最近一直再查询便宜的德克矿石，你应该很需要这种东西，但是又没钱买吧，我可以提供给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你得陪我一起调查星环城议会使用精神编码器的证据，如果有必要，你甚至需要找到精神编码器的现货。”
“为什么非得是我？你找其他人调查不也是一样吗？”
“线索应该在你那个假女票身上，我们其他人可很难接触到新环城议员这种级别的人物。而且既然他们对你使用了精神编码器，那么你自己来找痕迹找证据应该会比我们容易的多。”
“你们？”李明泽注意到老教授的用词。“一个能随意窃取他人信息数据进行分析的组织吗？看来你们的图谋不小啊。”
“不是图谋，是为了伸张正义。”
“你们怎么样我并不想管，我只想要德克矿石。”
“那这么说我们算达成合作了？”老教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想和李明泽握一握，可是李明泽却并未与他握手。
“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顾虑吗？”老教授有些疑惑。
“对这件事我倒是没有什么顾虑，只是…”
“只是什么？”
“你刚才上厕所没有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