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顺势，她说出一段秘辛

“你们只是路过的倒霉群众，换了其他人效果其实也一样。”不疑真人说。
随后，她忽地又话锋一转，向徐进之问道：“宗门历史这一门功课当初学得如何？”
“一般般吧。”徐进之大致回想了在青苗峰委托培养的岁月，有些尴尬地回答，“我都结业五六年了，那些干巴巴的东西早忘得产不多了。”
说话间云团载着二人已然回到了听闲峰。
不疑真人领着徐进之在自己的书房坐下，在书架间抽出一本典籍递到他的面前，“想来你也不像是会认真学习的样子，忘了个一干二净才是正常。”
徐进之被师尊毫不留情面地批评了一番却也丝毫没有在意，接过那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书籍打量起来，“书名就叫《作薇》？讲什么的？不会是地理志吧？”
“讲什么的……”不疑真人语气悠远，“讲了些陈年旧事，说是地理志倒也大差不差。”
在徐进之随手翻阅的当儿，她继续像是抽查功课一样向徐进之考校，“别的或许你都忘了，作薇山镇守明曦南疆国门这种说法总该还记得吧？”
“我还以为都是虚名和道德绑架的说法，正儿八经修仙的哪管这些啊？”徐进之不以为然。
不疑真人哑然，“事实上，守国门这种说法或许是明曦国皇室自作多情和道德绑架，但作薇山镇压南疆却是由来已久的使命。”
“作薇山和十万大山中的半数以上部落、异族都是万年世仇。”她用古井无波的语气说。
“还有这事？”徐进之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惊讶得皱着眉有些发愣，“万年世仇，还是半数以上，作薇山是做了什么对他们而言人神共愤的事儿啊？”
“杀了人家祖宗？”他饶有兴趣地调侃起来。
多少都是异族，谈论起来言语间也没有什么敬重。
徐进之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哪知对面坐着的不疑真人却当真点了点头，“把你手头的书按目录索引翻到‘起始之章’的‘神话传说’相关章节，上边有大致的文字记载。”
虽然这话有让徐进之自行查阅的意思，但不疑真人依旧还是在他依言翻书的当儿开口说明起来。
“创世之初，天地间其实并没有人族。人族在此界诞生灵智并从妖兽异族盘踞的土地上杀出一片生存空间是一场值得所有后来者铭记的史诗......
“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似乎是想起徐进之并非人族，和他谈这些多少有些找错人，不疑真人于是摆了摆手结束了细节酝酿的开场白。
“总而言之就是，作薇山当年为了生存，门中前辈高人们曾经与十万大山的‘巫神’发生过激烈冲突，并在一场大战中将其本体连带着座下一批从神尽数诛灭镇压。”
听到了耳熟的名词，徐进之当即心有所感，一边补习着相关知识，一边向不疑真人确认，“巫神？就巫毒教那个巫神？”
“在南边有广泛信仰流传的那个巫神？”他不大相信般地反复提及。
“不错，”不疑真人颔首认同徐进之的联想，“就是巫毒教供奉的巫神。”
“可是你刚才不还说巫神给作薇山前辈高人诛灭镇压了吗？”徐进之心中疑惑，“这神都死了上万年了，它在世间怎么还有信徒啊？”
不疑真人抬起一双剪瞳看他，“我要纠正你的错误看法。巫神的确是被作薇山的前辈们诛灭镇压了，但神是永远杀不死的。”
“只要世间有它的信仰延续，它就会在某种程度上永远不死不灭。当年我们......作薇山诛灭的只是巫神在人间行走的载体，它的意志却无法轻易磨灭，只能选择镇压。”不疑真人平静地解释。
徐进之听明白了她说的东西，却又有新的不解，“无鳞贵人和灵蛊派对我的袭击和图谋和巫神有关？”
他想起那条身具神威目带人性的能量大蛇。那玩意儿不疑真人此前似乎称其为“神凭”。
“那条蠢蛇是巫神的新化身？”他被自己的猜测给吓了一跳，不由瞪大了眼镜看自家师尊。
“不，”不疑真人摇头否认，“那东西只不过是承载着一点神血的‘窃权者’，而且窃的还是当年巫神的从神的血与力。”
“同时我还要再纠正你一次，他们不单单是冲着你来的，更大的谋划是在作薇山。”不疑真人相当无奈地说。
“因为承载着巫神意志的残躯就镇压在作薇山下。”她看着徐进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徐进之面色平静地消化着不疑真人刚刚告诉自己的秘辛，心中思绪不定。
在当初自己与两位师妹还在铁炉寨实地调查的时候，他们就猜测过灵蛊派千方百计从十万大山送到作薇山势力范围内的那道名为“圣虫”的蛊，本质很可能是为了寄生前来调查的作薇山弟子，好从宗门内部制造混乱。
如今看来这个猜测倒也八九不离十，只是当时因为信息不足没有想到对方的具体意图。
那些十万大山里的异族，此举难道是为了道到作薇山查探他们信仰的神的状态？
自己当真是受了无妄之灾的路过的倒霉蛋？
徐进之想着想着，不由得眉头紧皱。
可是，当初自己的确是从那条蠢蛇身上感受到了仿若实质的贪婪与仇恨。
不疑真人对自己依旧有所隐瞒。
徐进之在心里飞快判断，同时嘴上向她询问，“所以，这场阴差阳错的袭击，一切都是针对镇压在作薇山下的巫神遗骸？”
“至少掌门师兄和长老院都是这么判断的。”不疑真人点头。
“可是，”徐进之显然仍然心有疑虑，“为什么要禁止我插手呢？”
哪知不疑真人闻言顿时白眼翻上了天，“你小子，知道巫神是什么概念吗？”
“巫神不是依旧还被压在山下嘛！”
“但是正南边蠢蠢欲动的家伙极有可能是它当年的从神。”不疑真人面色严肃，“尽管实力远远逊色与巫神，他们也是正儿八经有信徒的神。”
“如果那个被抓的老头没有说假话，那么他们那帮‘无鳞贵人’，很可能就是当年巫神的从神之一‘藏角亲王’的狂热信徒团体。”她继续认真地进行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