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杨过是渣男

又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张飞宇像平常那样在房间里埋头写作业。
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魏红的声音响起：“心月来了！快进来！”
江心月“嗯”了声，对魏红道：“干妈，我明天开学，想让飞宇哥带我去报名。”
魏红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心月都要读高中了。飞宇在屋里写作业，你自己去找他吧。”
江心月推开张飞宇的房门，向里面望张，见张飞宇冲自己招手，笑着走进房间，甜甜地道：“飞宇哥，我们明天开学。你带我去学校报名好不好？”
江心月一件白T恤，上面印着花仙子，头上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俏生生的。他揉了揉江心月的脑袋：“还用说吗？你是我妹，我不带你去报名，谁带你去啊。”
张飞宇忙着写作业，跟江心月简单聊了几句，就让她坐在旁边自己看书。江心月知道张飞宇现在高三，学习任务特别重，不能打搅他，就自己乖乖看书。一直看到九点过，她跟张飞宇说好明天下去学校的时间，就回家去了。
高三作业特别多，张飞宇一直忙到晚上十点过才把作业写完。他靠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都说搞金融的辛苦，很多人过劳死，可我感觉高三比搞金融还辛苦。
张飞宇在椅子上靠了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跟夏云霄约好明天下午去公园玩，可现在要带江心月报名，恐怕会耽搁不少时间。他来到客厅给夏云霄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先带江心月去报名，然后才能去公园找她。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张飞宇到江心月家，叫她一起去学校。胡丽早就已经把江心月的被子、毯子，以及换洗衣服准备好。看到张飞宇进来，她叮嘱张飞宇一番，让他在学校多关照江心月，又叮嘱江心月，让她听张飞宇的话。
从家里出来，张飞宇提着行李在前面走，江心月背着一个小包跟在他的身边。走了一会儿，江心月看到张飞宇头上冒汗了，就道：“飞宇哥，是不是很重啊？让我拿一点吧！”
“根本不重，你不用管。”
“飞宇哥，还是让我来拿一个吧，你头上都出汗了。”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了，出汗是天气热，不是累的。”
到了青州中学，张飞宇带着江心月到报到处报名。江心月成绩很好，以她的能力能够考进前五不成问题。她中考发挥失误，只考到了二十多名，不过还是被安排在一班火箭班。
一班班主任是一位叫李桂芝的中年妇女，从面相上看，似乎是那种严肃又古板的老妇女。她问江心月，你以前成绩一直很好，中考却发挥不好，是怎么回事？江心月没有说详细原因，不好意思地说，家里出了一些事，影响了发挥。
走完报名流程后，张飞宇带着江心月来到女生宿舍302房间。女生楼是90年代初修建的新楼，条件要比男生楼好不少，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阳台。房间里摆着四张上下铺铁床，以及两张大桌子。
有两张床已经铺好，各有一位家长和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床上，家长不住叮嘱少女，说着要搞好同学关系，要按时吃饭之类的话。靠窗的左边位置，一位家长正在铺床，她女儿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机，专心致志的玩着游戏。
张飞宇来到靠窗的右手边，将江心月的行李放在下铺：“心月，你就睡这里。下铺不用爬来爬去的，比较安全。上学期学校有个睡上铺的女生，晚上从床上掉下来，手都摔断了。下铺比较安全，就是床比较容易脏。”
江心月没有住过校，对这些不是很懂：“好的，飞宇哥。”
张飞宇将江心月的铺盖卷打开，将毯子取出来，准备铺床。江心月把毯子抢了过去，表示要自己铺，让张飞宇坐着休息。张飞宇没有坚持，跟旁边家长聊了起来。
等江心月铺完毯子，张飞宇把江心月叫过来，让她跟同寝室的女孩认识一下，然后对三位女孩道：“你们要在一个寝室住三年，是难得的缘分，大家以为要好好相处，要互相帮助。我妹年纪比较小，第一次住校，以后拜托你们照顾一下。”
几个小女生都受宠若惊的点头，心里腾起一种鹤立鸡群般的伟大感。
江心月撇了撇嘴，飞宇哥小看人，我才不要她们照顾呢！
张飞宇本来想带江心月到学校里转转，让她熟悉熟悉环境，但转念一想，觉得应该把时间留给她和同学，让她和同学多相处，这样才能更快的交到朋友。他简单交待了江心月一番，让她有事到男生寝室找自己，便离开了江心月寝室。
今天的夏云霄显然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雪纺衬衫，领口有一个蓝色的蝴蝶结，下面是一条天蓝色的半身裙，脚上穿着一双米色的鞋子。她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慵懒地翻着书，给人清新素雅的感觉。
正在看书的夏云霄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张飞宇，露出灿烂笑容。她远远喊了一声，带着笑容，一步步向这边走来。她身高一米六五，双腿修长，走起路来真可谓摇曳生姿，让人难以把目光移开。
张飞宇把目光从夏云霄修长的双腿上移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他感觉眼前的夏云霄，在灿烂的阳光下，真的明艳如花，由衷赞叹道：“云霄，你今天可真漂亮啊！简直像小说中的神仙姐姐啊！以我觉得小说是骗人的，看到你才知道世界上真有神仙姐姐！”
夏云霄俏脸微微一红，眼角眉梢全却是欢喜之意：“我是神仙姐姐，那你是谁，是段誉么？”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神仙姐姐和段誉是一对，脸红得更厉害了。
张飞宇双手一拍：“如果你是神仙姐姐，我非常愿意当段誉。”
夏云霄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段誉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金庸小说的主角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段誉，然后是韦小宝。”
张飞宇笑着道：“那金庸男主角中，你最喜欢谁？”
夏云霄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是杨过。”
张飞宇摇头晃脑地道：“杨过跟段誉是一路货色啊，见到漂亮女人就凑上去，花言巧语，死缠烂打。段誉看到王语嫣是叫神仙姐姐，杨过碰上陆无双的时候是媳妇儿地乱叫，段誉面对这些姑娘起码是守礼的，杨过呢，又抱又亲，简直是耍流氓。段誉招惹的姑娘，最后都娶了；杨过招惹的姑娘，最后都结拜成兄妹了，都成了孤家寡人，连年纪尚小的郭襄也没能幸免。杨过装帅耍酷把郭襄的心骗走了，却又不娶人家，最终郭襄也是终身不嫁。这些姑娘都是很好的姑娘，遇到杨过后没一个有结局好，都孤独终老。段誉起码没害她遇到的姑娘，杨过却毁了别人一生，简直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以前看小说不觉得，现在听张飞宇这么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夏云霄楞了几秒钟，反驳道：“杨过是有不好的地方，但他抱陆无双、亲完颜萍是因为觉得他们有点像小龙女，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小龙女一个人。郭襄喜欢他不是他的错啊，他对郭襄从来没有失礼的地方，送郭襄礼物也只是为了向郭靖他们证明自己，郭襄爱上他，并不是他的错。”
张飞宇毫不留情地道：“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代入主角的视觉，从杨过的角度看问题，觉得他痴情，觉得他一心一意，可你要是站在陆无双她们的角度看呢？一个男生对你抱也抱了，身子也让他看了，他还整天媳妇媳妇的地叫你，可有一天他突然告诉你，他心中只有别人，跟你只是玩玩，要认你做妹妹，你会不会想宰了他？”
夏云霄想了想，给出自己的解释：“现实中也有这样的例子啊，歌德是个风流才子，有两位女性为他终身未嫁。乌尔莉克遇到歌德的时候只有17岁，歌德已经72岁。两年后，歌德郑重其事地托奥古斯特大公，以正式书面向乌尔莉克求婚。
歌德一生只求过两次婚，这是第二次，但他们的这段感情遭到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歌德的儿子奥古斯特威胁说，如果乌尔莉克进门，他就要携妻离开歌德。乌尔莉克家里也反对，尤其是她母亲坚决反对，最终她拒绝了歌德的求婚。
这段恋情无疾而终让歌德悲伤欲绝，写出了著名的《马林巴德哀歌》。乌尔莉克虽然拒绝了歌德，却也是终身未嫁。70多年后，行将驾鹤西去的95岁的乌尔莉克在亲戚朋友反复追问下，依然表示，这就是爱情。
你觉得陆无双她们的遭遇特别惨，觉得她们的人生被摧毁，完全是从外人的角度看问题。真正的陆无双她们确实有可能后悔遇到杨过，但我觉得不后悔的可能性更大。对一个女人来说，能够真正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甚至能为心爱的男人肝肠寸断，未必不是一种幸福。我想如果让她们重来一次，她们还是与选择与杨过相遇。”
说到这里，她凝着张飞宇的眼睛，一幅要把他看穿的样子：“你最喜欢哪个男主角，段誉，还是韦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