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高尚

吴州市，宋夏家。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在宽敞的客厅中响起。
此时家中只有宋夏一人，穆雅妍则是有事离开了，本来正靠在沙发上看刘老师推荐的表演书籍的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见是唐升，便按下免提接通了电话。
“喂，宋夏，收到消息了吗？”对面传来唐升颇为有力的低沉嗓音。
翻开手中书籍的下一页，宋夏漫不经心地回道：“什么消息？”
“就是从高利贷那抢人的事儿，我找的人说已经搞定了，所以我想着顺便和你说一声。”
宋夏听了后也没太大反应，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人而已，他没把这事看得有多重要：“那很好啊，你的人脉还不错嘛。”
听到他的回答，唐升还谦虚起来了：“也就那样，都是以前一起玩格斗的，现在很多混得不怎么样的都接这种帮人平事的活。”
宋夏听了后还真来了点兴趣，放下书籍，饶有兴致地问道：“他们什么活都敢接？”
明显感觉到他语气变化的唐升自然不敢怠慢这位潜在的投资人：“那怎么可能？什么都敢接的话，不早就被官方给锤了，他们接的大多数委托都和这一次差不多，主要是和黑恶势力作对，官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太过分，都不怎么管的。”
“有意思！”宋夏对夏国的了解并不深入，头一次听到这种玩法，难免感到新鲜，摸了摸下巴：“大多数？也就是还有其他类型的？”
“当然，有守规矩的，自然也有不守规矩的，虽然是少数，但一直都有，毕竟拿的钱多，这种人就是官方严厉打击的对象。”
“那你算不算是不守规矩？”想到对方也帮他教训过王杰，宋夏有些好奇地问道。
唐升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回答的语气多少有些不自信：“应该不算吧，我和他们都不是一路的，我主要还是开调查公司，上次就只是顺手为之而已，而且我都没怎么出手，连普通人的打架都够不上。”
听着唐升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宋夏笑了笑，也没问他想得怎么样了，随便应付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拿起书，宋夏正准备继续学习，手机铃声却又响了起来，皱眉重新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又找过来了？”
“喂，宋夏，我是姚雪。”
“你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市场部的经理想和你见个面，当面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听到这，宋夏有些惊讶，没想到连市场部经理都亲自出马了，这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什么明星，双方合作的广告不管怎么说，其实就是个普通推广而已，完全达不到需要经理层级亲自出面的地步。
像他这种推广合作，市场部经理顶多就是在签合约之前，会审核一下合同，其他时候，基本不会出面。
虽然心中感到奇怪，但这绝对是变向给他提价了，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与对方约定了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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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源大厦。
市场部经理办公室。
结束通话的姚雪放下手机，转身看向正翻看着一份文件的经理：“您亲自出面是不是有点过了？”
经理也不抬头，边看文件边回答道：“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以这小子唱个歌都能蹭个热搜的能耐，恐怕用不了多久，你的方案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对我们来说，现在还没有成名的他反而更重要。”
点了点头，姚雪有些烦恼地道：“可是他提的问题要怎么解决？经理，您有什么办法？”
“不就是在变向给自己抬价吗？他所谓的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给他开出什么价码。”经理合上文件夹，微笑着在一张便签上写着什么：“而这个价码，估计你是谈不下来的，你的权限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那如果经理您亲自出马都谈不下来，该怎么办？”姚雪也不怕得罪了上司，连这种话都问了出来。
市场部经理听到她的问题，倒也确实没有什么反感或怒意，一边把写好的便签夹入文件夹中，一边回答道：“不怎么办，如果我出面谈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这次合作取消。”
听到经理的回答，姚雪也不意外，自从宋夏提出那几个问题后，她就已经做好方案中止的心理准备了。
“你顺路帮我把这份文件拿到销售部去，交给周秘书就可以了。”市场部经理也没有跟姚雪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把文件递给她，挥了挥手吩咐道。
“好的。”接过文件，姚雪转身向外走去。
见她表情颇为郁闷，市场部经理摇了摇头，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做这行的，哪有什么一定会成功的案子，谁还没几个被毙的方案了？学不会接受失败，在职场可混不长远。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市场部经理却一点都没有要提点姚雪的意思，他又不是她爸，更不是什么知心大叔，对于职场，他只信适者生存，这点挫折才哪到哪，连这都过不去，那还是换份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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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望街，天升调查。
唐升站在沙发旁，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以及行人稀疏的街市，神色颇为烦闷。
被宋夏点了一句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和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也没什么两样，韩坤好歹对付的是些社会败类，他倒好，自诩是搞信息调查的，但居然直接对普通人出手。
倒不是对普通人出手让他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就不是那种人，他感觉郁闷的点在于，在像宋夏这种不懂行的人眼里，他居然和那群格斗界的败类没什么两样，这让他如何能不郁闷？
虽然他早已不再是格斗运动员了，但依然对曾经的身份抱有相当的荣誉感，对玷污这份荣誉的人自然是看不上眼！
可现在呢？他似乎正在慢慢变成他曾讨厌的样子。
“都是为了钱，你又比谁高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