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迎新年

这时候秦淮如活儿也干完了，就开始手给他们做。
锅里擦一点热油，烧热了，把葱花爆炒了，滋啦啦的声音中，放进去野菜，野菜正是最水灵的时候，再把刚才炒过的鸡蛋放进去。
香味扑鼻而来，孩子们都馋得直流口水。
很快野菜炒鸡蛋出炉了，大家就着棒子面饼子吃，一个个吃得满嘴香。
其实鸡蛋统共就仨，合到每个人也没多少，就是吃那个味道，那个感觉，鸡蛋四舍五入是自己看着下的，野菜是自己采的自己洗的，做出来野菜炒鸡蛋，怎么吃怎么好吃。
当天吃完，就连晚做梦，梦里面都是野菜炒鸡蛋的香味。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年又快要过完了。
其实首都的年是从腊月二十四就开始了，各家飘出来油炸的香味儿，伴随着滋啦啦的响声，再有孩子们放鞭炮的烟火味儿，气氛就来了。
三大爷拿了一副对子，贴在了大院门，又倒贴了两个“福”字，各家各户也都开始买对联买年画了。
但是四合院的春联是不用去外面买的，全部都有三大爷一个人包干。
当然了，润笔费也不能少，这也是三大爷一年到头唯一能够挣外快的机会。
毕竟大家也明白三大爷家里的条件，大家伙也愿意给三大爷这么个面子，不管他写的什么，写得怎么样，反正大家都贴的是一个人写的，也不用比谁比谁的写得好，谁家写得差的问题了。
小孩子们当然是最高兴的，穿新衣裳蹦蹦跳跳，掰着手指头数哪天过年，或者看家里炸什么好东西，趁机捏一块塞嘴里，那叫一个香。
大院儿里就这传统，无论穷富，但都想过一个好年，平时舍不得的，现在也都开始买了。
要不然穷老百姓过日子图什么，不就图个开心。
林司抽时间带着妹妹们出去逛街，学校早在半个月之前就放了假，林司也在不久之前去杂志社领到了今年最后一个月的稿费。
随着林司写作的速度越来越快，写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好，随之而来的的就是稿费也跟着水涨船高。
个月他的稿费已经涨到了七十块钱，等明年他就可以开始着手写一些中篇或者是长篇的了。
到了后期若是连载得好，由杂志社联系印刷出版的话，一本三十万的就算是按照相对较低的稿酬标准计算，那也能够有一千五百块钱。
那可相当于是一个普通工人五年的工资呢。
所以林司现在兜里有钱，可以给家里人买些好东西。
这个时候的大栅栏真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大多不要票，可劲儿买吧，买面蒸馒头，求一个蒸蒸日，再就是置办白菜、猪肉、鱼、酒、糖等，买完这些，他自己先送回家去。
接着又去街给妹妹们买，给小当买了皮筋，红色的头花，毛线围巾和棉手套，给槐花买了一顶小军帽和棉手套，各自买了暖和的绒裤和棉衣，最后看到卖鞋的，可惜没票了，只好先回来。
到家之后便听到贾张氏嘴里喊着。
“这个好，这个好啊！”
林司看过去，只见贾张氏手里拿着一幅年画，却是《吉庆有余》的，面画着一个胖小子一个胖闺女，胖闺女梳着小抓髻，胖小子只留着前面刘海，都穿了绣着云腾雾绕的大红肚兜，怀里抱着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秦淮如便笑了。
“行，这个好，这个男娃娃和棒梗小时候长得一样，棒梗你去帮忙给贴去！”
林司便带了两个妹妹去贴年画了，秦淮如也过去看，小小的屋子里瞬间便热闹起来，林司负责贴，两个妹妹帮忙，等贴后，看着倒是挺有家的味儿，喜庆多了。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八，有句话叫做过了腊八就是年。
林司从孟石家回来，走到河边的时候，就见河边有工人在凿冰，这种大冷天，凿冰工人会去河里凿冰采冰，采冰后运到冰场，林司知道凿冰的一般都在北海凿，不过因为这一块临近景山后面的冰场，所以河里也有凿冰的。
工人在凿冰，冰凿开后，冻在河里的鱼就能蹦出来了，有一些孩子围在旁边，趁机去捡河里的鱼。
林司看着，但是并不觉得眼馋，毕竟在这里捞鱼很不安全，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因为冰面出现裂痕而掉进河里。
这么冷的河水，掉进去人都僵了根本不可能游来，而且也没有人敢去救，只能活活冻死在里面。
走了好一会儿，林司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外面很冷，但是一推开门，屋里就有一股暖和的甜香扑鼻而来，那是香糯甜软的，带着热腾腾白汽的香。
林司冻得脸都红了，进屋后，先搓着手，在炉子烤火，口里问。
“煮腊八粥了啊，一进屋就闻到香了。”
贾张氏正揭开锅，拿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腊八粥。
“快放下，洗洗手吃吧。”
“那可不，咱攒了大半年的好东西，估计都放进去了，今儿个可是能吃好吃的啦！”
贾张氏笑着说道。
贾张氏平时在家很少做饭，林司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两次，但是她煮腊八粥还算在行，一把糯米，一把黍稷，两把赤豆，当然还得放大枣，花生。
有些穷人家未必各样材料都齐全，但各处攒着，到了这一天，好歹凑够八样，也算是讨个吉利。
贾张氏做的腊八粥算是讲究的，都是先把赤豆和大枣煮烂了，然后取里头的豆沙和枣泥，把那些皮去掉，只用煮烂了的原汤，这样就格外有滋有味，吃的时候颜色好看，也带着一股甜香。
秦淮如拿来了碗，给一家六口都盛。
这时候林司和妹妹们也都洗好手了，各自捧着碗，这个时候，林司其实身还带着凉气，在外面冻的那个劲儿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喝一口热烘烘的粥，那甜软的暖香便溢满了全身，很快，全身都热乎起来了，那是汗毛都通畅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