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到大昌山时已经下午三点了，村子里只有小学，现在孩子们正在上最后一节课，村小硬件设施很好，但各个年级的孩子加起来也才一百出头。
老师只有五个，基本上是一个老师带一个年级，陈老师一个人带一二年级，低年级课少，今天秦昭又来探访，陈老师就给一二年级提前放了学。
这会林盼正带着十几个一二年级的小豆丁在操场上做游戏。
小朋友们本来还有些拘谨，但在林盼的鼓励与引导下很快投入进游戏，个个都兴高采烈，脸蛋红扑扑的，银铃般的笑声在校园里回荡。
四月的太阳温暖和煦，不如盛夏那般燥热，又把倒春寒的料峭冲淡了几分。
林盼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林盼今天穿得很休闲，高马尾青春洋溢，她本来就长着一张娃娃脸，现在和小朋友们一起又跑又笑的，完全就是个活力四射的女高中生。
阳光暖暖地洒下来，女孩周身笼罩着一层橘黄色的光晕，衬得眉眼更加温暖明媚，秦昭远远望着，心中一片柔软。
“昭哥，过来一起玩啊！”林盼见秦昭在边上站了很久，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参与进来，便朝秦昭挥了挥手，主动邀请。
对上女孩明亮干净的眼，秦昭心跳如擂鼓，莫名有一种偷看被抓包的慌乱，喉结动了动，故作淡然道：“你们玩吧，我……我就不参与了。”
然而被林盼调动起情绪的小朋友们已经拥了过来，围住秦昭叽叽喳喳地劝说起来，有几个不怕生的已经牵住秦昭的手，想把秦昭往操场上拉。
“秦昭哥哥，一起来玩嘛！”
“秦昭哥哥，我们想和你一起玩！”
秦昭拗不过，无奈地跟着小朋友们向操场上走去，和小朋友们一起围成一个圈，听中间的林盼讲游戏规则。
“现在玩的这个游戏叫做‘网小鱼’，一会呢由两个小朋友手拉手扮作渔网，其他小朋友都是小鱼，小鱼依次从渔网下边穿过，扮作渔网的小朋友需要念儿歌：
鱼儿鱼儿游啊游，游到西来游到东，鱼儿鱼儿快快游，小心渔网网到你。
当扮作渔网的小朋友念到‘你’的时候，就要收紧手臂收网啦，被捕到的小鱼成为新的渔网，大家听懂了吗?”
林盼语速很慢，讲得也很清楚，但毕竟小朋友们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还是没搞清楚规则，一个个都一脸茫然地看着林盼。
林盼完全不觉得烦，温柔地笑了笑，接着说：“那我和秦昭哥哥先给大家示范一下好不好?”
小朋友们欢呼起来，都期待地望向秦昭。
秦昭正在发愣，不知道该怎么示范，下一瞬就被林盼牵住了手，呼吸一滞，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温温软软的触感让秦昭立刻红了脸。
林盼后退一步，将秦昭的手拉起，做成渔网的样子，抬眼见秦昭两颊通红，以为秦昭是放不开，便笑着劝道：“我们就是给小朋友们做个示范，不用一直玩的，你小时候没玩过这个吗？要念的儿歌还记得吗?”
秦昭小时候确实没玩过这种游戏，但他记性好，记个儿歌实在不是问题，便朝林盼点点头，“我记得。”
“那就好。”林盼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又偏头看向小朋友们，活力满满地说：“小朋友们，要开始啦！”
说完，便开始念儿歌，“鱼儿鱼儿游啊游……”
小朋友们兴奋起来，一个接一个跑过林盼和秦昭围成的渔网，欢快写在脸上，笑声在回荡。
秦昭跟着念，注意力却全不在儿歌上，女孩的手温热柔软，松松搭在秦昭的指节上，让秦昭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他这是和林盼牵手了?
林盼既然不抗拒和他的肢体接触，是不是对他也挺有好感的?
“……小心渔网网到你！”
手上的柔软触感突然一紧，林盼蹲了下来，秦昭也跟着蹲下，“渔网”拢住了一只“小鱼”。
被抓住的小朋友神色懊恼，怨自己速度慢，其他小朋友都哈哈笑起来。
有了实操经验，小朋友们都知道怎么玩了，林盼便和被抓住的那个小朋友扮作渔网，让秦昭到一边休息。
柔软触感消失，指尖还残留着几缕温热，秦昭懵懵地走到一边，每一步都像踩在云彩上。
等到第二只小鱼被抓住，林盼也没再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让被抓住的两个小朋友扮作渔网，自己走到秦昭身边和秦昭聊起天来。
“你为什么会一直资助大昌山啊?”
林盼真挺好奇的，她平时也有关注一些公益项目，可几乎没有听说过大昌山。
“我……”秦昭没想到林盼会问这个，但也没回避，“我外婆之前一直在乡村小学教音乐，这儿是她供职最久的一所，其他几所也一直有在资助，但因为离得远，档期排不开，去的不多。”
林盼不由得肃然起敬了，乡村小学缺教师的问题由来已久，文化课教师尚且招不满，更何况音体美教师，人人都想走出大山去，少有人想回到大山来。
“那外婆现在?”林盼很想认识一下这位老人家。
“我外婆五年前过世了。”
“不好意思……”林盼顿时一脸歉疚，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没关系的，我外婆走的很安详，没有什么病痛。”
虽说秦昭并不在意，林盼还是换了个话题，“那你学音乐也是受外婆影响吗？”
“我……”秦昭顿了顿，似乎有点难为情，但还是说了出来，“我其实没有系统学过音乐，大学学的是管理。”
说完仿佛是怕林盼看轻自己，连忙补充了两句，“但是高中的时候就有在自学乐理知识，当了练习生后也一直在跟着老师学。”
林盼想起来，Friday中确实有两个人不是艺术生，一个是沈泽宇，还有一个就是秦昭，两人还在同一所大学。
想到Friday，林盼不禁想起秦昭两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团事件，忍不住问道：“你当初在Friday发展那么好，为什么会想要退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