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做替身

衣服果然有问题！苏二眸光冷凝学着黑清的样子睨着秦括“大人觉得衣裳怎么了？大人如此紧张这衣裳，看来这衣裳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读书郎官服啊！”
见苏二这般反向试探，秦括松了一口气，衣服肯定没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朝苏二不整的衣衫又笑得暧昧，“衣服没事，但你诓我做什么，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若他日你嫁入……”
“嫁入？！大人是觉得我会嫁入哪里？！”
苏二打断秦括，果然，果然，她在书房中就对黑清有莫名其妙的情欲，而且黑清也是，最初她以为那是黑清隐忍不发的是怒意，但如今想来，黑清应该也是在隐忍着情欲！
而黑清第一眼看到她穿上衣服的时候唤了一声，虽然她觉得黑清那声像在喊爹，但是黑清再瞎也不至于认错自己的亲爹，而且这身衣服，明显是身女子的衣服，所以，黑清喊的应该是蝶！他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叫蝶的女子，这个衣服的主人！
城隍这一出，原来是一出替身戏码，这位唤作蝶的女子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是黑清转生轮回中的爱人，如今早有入轮回不在，但如今城隍让她穿上蝶的衣服，还放上催情之物，希望情欲之中的黑清把她错认成心爱之人，可是发生点什么！可是……
苏二打开锦囊就要掏符咒就再要打秦括，可是，他从头到尾，问过她是不是想做这个替身！愿意做这个替身！
但没想到她甩出来的符咒秦括接住了，然后秦括大惊失色的放在身前，五体投地。
“见过府君大人！”
苏二一愣，酆都府君竟然这个时候出现了？但半晌过后，身后并没有动静，苏二回头，并没人！
苏二瞪了瞪地上的秦括，这才发现他跪的并不是人，而是面前的一盏灯。
而这盏灯是就她刚刚当成符纸扔出去的，也是当初她离开上清境时师父送给她的法器
苏二满目疑惑，试探地把地上的灯又踢得远了一点，秦括果然换了一个跪拜的方向。
这……苏二突然悟了，他跪的真的是这盏灯！原来酆都的府君是个灯神！
但三界并没有这样的传闻，而且，这半个月她都把这个灯神带在身上了……她，她还要考虑嫁人的问题啊！
苏二瞬间心绪有些复杂，“这，这是你们府君？”
“这自然不是府君，但这是引灵盏，府君寝殿的灯。见此灯犹如府君亲临！”秦括正襟叩首，不敢抬头。
“哦！”苏二松了一口气，捡起灯，没想到老头给了她这么一个好东西，也好，如今她这满心的怒气正是没处发泄！
苏二提起灯睨着五体投地的秦括，“既然你说此灯，犹如府君亲临，那我就代表府君问你几个问题！我问你，你骗苏二穿上这衣服，还下催情符，是否是希望她做这衣服主人的替身，讨黑清欢心？那你是否问过苏二，她是否欢喜，是否愿意？是否想做这个替身？！”
秦括一愣，苏二继续开口：“黑清乃你友人，你为他远离情伤无可厚非，但这中间苏二又是什么？你眼里的草芥，工具？还是一个可以随时用来讨友人欢心的物件？”
苏二深吸一口气，收起了引灵盏。
“之前是府君问你，如今我自己来问，你是高高在上的城隍大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灵衣小裁缝，所以我意志不重要，想法也不重要？昨日酆都的大司寇还在为民请命，那木柱之上还刻着府君大人亲手定下的酆都律法。酆都百姓平等！今日在这里，在这城隍书房，代表府君大人意志的地方，大人就可以这么对我吗？！”苏二长叹一口气，眸光落寞，“我终于知道，酆都城中的鲛人为何会被任意践踏，侮辱，如刍狗，如牲畜，因为大人！酆都的主理官，没有一颗持正之心，视人如草芥。”说完苏二满目失望离开。
“我不是……”秦括低头跪地，想解释，却苍白无力，他并不是希望苏二做个替身，那衣服也没有什么主人，那件衣服，只是昆仑山求亲所用的衣服，昆仑山上哪家的女子看上了另外一家的男子就可以穿上那个衣服出现在男子面前向男子求亲。
他希望苏二向殿下求亲！
但是苏二说对了一件事，从算计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她的意志，她的想法，在他这里从来不重要！在他眼里苏二就是一个运气不错可以得到昆仑殿下青眼相加的丫头，若有一日还能嫁入昆仑山，是她天大的福气，但她本身，她本身如何想，都不重要。
秦括突然涕泪横流，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府君为何要把酆都托付给黑清，也终于明白，以黑清之能明明可以轻松的杀掉九塔三大家族，但是黑清选择的却不是直接诛杀，而是最缓慢的办法，因为三大家族从未被他看在眼里，在黑清眼里的，从来都只有酆都的百姓，那些如苏二一样，在这个城池中最微末的生灵，府君希望黑清改变的也是酆都的百姓。
只有他，他一直不懂，他的眼睛里从来苏二这样这些最微末的生灵！
秦括无声哭泣，苏二没有点破，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大人，我确实是这酆都最微末的人，但做这个替身，我是不愿的，我想，黑清大人大抵也是不愿的！大人若有悔改之意，我只希望有一日，大人的主理之下的酆都，如创世神所以，三界生灵自由，各族平等团结，正义可伸，奸恶可除，岁月静好！而在那个酆都来临之前，我也会一直在这里，亲眼，并亲手帮助大人创造它！”苏二转身，却突然望见了不远处书房门口的黑清。
苏二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朝黑清躬身一礼，转身跑开。
望着苏二跑开的背影，黑清沉沉的眼中终于有一丝笑意，随后冷冷睨了一眼地上的秦括，转身走进书房。
秦括看着离开的苏二，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又朝黑清郑重一拜，才起身跟着黑清进了城隍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