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连环命案

片刻之后，天五十二对众人招了招手，此刻，那进去通传的府兵也已经出来。
府兵朝雪羽凡拱拱手开口：“我家主司大人不在，我城無司也没有给饮茶郎看尸首的规矩，至于饮茶郎要查案看尸首，应该去城無司看。”
“那尸首何时可以送到城無司呢？”
那府兵看着雪羽凡，好似雪羽凡问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尸首如何去城防司，自然是城防司拿着文书过来领，尸首出现在我城無司门口，是我城無司是帮忙收敛，如今要取尸首，还是劳烦城防司递文书过来。”
说着转身进去。
雪羽凡看了一眼苏二，苏二看了一眼黑清，只见黑清已经颇有兴趣的朝天五十二的方向走去。
天五十二立在一个城隍府的侧门前，门关着，但是他手上的莲花灯已经没有了。
苏二颇为疑惑，“送进去了？”
天五十二点点头，“那书令说今日城無司主司在府衙中，他没法把我们带进去。”
“城無司主司在？”苏二突然打断天五十二，刚刚那府兵和师兄说的是不在。“是啊！怎么了？”
苏二撇撇嘴，这城無司主司倒是傲慢得很，明明在却称不在，还把代表城隍书房的饮茶郎不放在眼里。
黑清见苏二颇为不满，笑笑开口，“无妨，刚刚我已告知城防司府衙，他们过一会儿就会过来领尸首，现在我比较关心这个尸首的怨如何了？”说着望向天五十二。
天五十二被黑清幽深如墨的眸子看着，突然心下一慌，哆哆嗦嗦低下头开口：“大，大人，是这样的，我，我那个朋友现在不便出来，等，等，”天五十二吓得几乎话都说不出来，“等到，等到午时，大家用膳时他在偷溜出来，我已经拜托他把卷宗拿出来了。”天五十二一口气说完，随后大喘了一口气。
黑清没有开口，只是望着发抖的天五十二。
苏二见状，颇为不满，她可太知道黑清那摄人心魄的威慑之下的感觉，但她不明白黑清为何突然对胆小的天五十二这般。于是不动声色走到天五十二面前，挡在他与黑清中间，对着黑清讨好一笑，“大人，反正都是要等着，我看那边有个茶舍，不如去坐坐？”
黑清看了看苏二，眸中的光瞬间柔和下来，看了看远处的茶社，突然笑起来，“去坐坐？”
苏二赶紧点头哈腰引黑清过去，离开前还对天五十二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神色，天五十二看着两人的背影，也是眸色如墨。
苏二引着黑清在茶社坐定，又定下了旁边的一桌，然后笑嘻嘻回到黑清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一张桌子太挤了些，他们坐那一桌。”
黑清笑笑，端起苏二的茶，在鼻子边闻了闻，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朝茶舍而来的雪羽凡和天五十二朝突然苏二开口：“你何时与他这般熟的？”
“谁？”苏二倒着茶的手顿住。
“引路人。”
“哦！”苏二笑笑，“我和他也不算熟，不过，我这个人嘛，喜欢交朋友啊！也一起查了这么久的案子，也算是朋友了。”
黑清放下茶杯，“可是他不一定把你当朋友，也不一定要你护着。”说完意味不明看着苏二，苏二一愣，此时，雪羽凡和天五十二恰好走入了茶舍。
苏二虽依旧不明所以，但很明智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招呼雪羽凡和天五十二坐下。
大约小半盏茶的功夫，城防司的人来领尸首，但又小半盏查的时候过去了，尸首仍是没有被运出来。
苏二颇为疑惑，只见黑清放出一个小纸人，小纸人在枝叶的掩映下飞速走到城無司门口，通过小纸人的传音，城無司府兵和城防司府兵的对话，清晰的传到茶舍的苏二几人耳中。
“请问，文书我已带来，何时可以领回尸首？”一听便是城防司的府兵。
“不急不急，今日可以领回去的。”
“那请问同仁，到底是何时？”
“这我也不知道！你便在此等着吧，我们大人说什么时候可以领就什么时候可以领。”
从远处苏二几人看不清城防司府兵的神情，但是，可以看出他在盛怒，他抬抬手，似乎想要动手，但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个拱手礼。
“有劳了。”
终于到午时，但城無司府兵依旧没有把尸首抬出来，不过城無司的书令却出来了。
只见城無司的侧门，书令小心翼翼打着伞，披着大斗篷从城無司出来。
四处张望一番以后，发现几人在茶舍，便直奔茶舍而来。
书令进了茶舍，看着寥寥数人的茶舍大厅，还是颇为不放心，最后，苏二只得又重新辟了一个更隐蔽的雅间。
到了雅间书令才解下身上的斗篷，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随后摆摆手开口：“没有没有，我查了，根本没有怨。”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卷宗，又望着天五十二开口：“这是近三个月城中死亡的其他族类怨的书录，还有你让我查的那个城隍书房门口的那个女尸也没有怨。”
苏二几人对望一眼，心中已经了然，看来又是缚灵术。
“那，那个尸首你见过了吗？”苏二开口望着书令开口，“身上是否有鞭痕，噬心虫？”
书令看了一眼苏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见了，怎么没见？都有，都有，哎，那浑身，我真是没法形容，你们可以去见识见识！我刚刚听说啊，那尸首被运到城防司了，你们要看尸首可以去城防司开开眼界。”
苏二点点头。
书令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天五十二见状赶紧推了推苏二，苏二立刻会意，又瞬间变了一盏莲花灯送到书令面前，书令接过莲花灯，瞬间喜笑颜开，随后收起灯，颇为神秘看了一眼众人，又对苏二和天五十二招招手，待他们走到身边，才凑上前压低声音开口：“其实啊，这尸首，我不是第一次见。”
苏二瞬间皱了皱眉头，“不是第一次？”
黑清和雪羽凡听到书令的话，也起身来到了桌旁。
书令见众人过来，神情越发得意，于是凑向众人中间，掩唇开口：“其实，大抵是从三个月前起吧，我们就开始收容这样的尸首了，都是看好的姑娘，浑身都是鞭伤，身上还有噬心虫，就和今日的尸首一模一样，其实今日，要不是消息已经从说书茶楼传出去，这尸首大抵也是被我们悄无声息的收容，和以前那几具一样，你们根本……”
“这不可能吧！”天五十二突然打断书令，“酆都城中的尸首由城防司收容，怨由城無司收容，一个收尸，一个收怨，各司其职，你们城無司有比我们更厉害的引怨灯笼，加上你们府上的卜世图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酆都新出现的怨，然后根据那些怨是不是出现在我们引路人引怨的路上，判断是城外进来的怨还是城内新出现的怨，从而把城内新出现的怨收回来；而城防司有探尸蜂，探尸蜂，寻百里尸首不在话下，你们怎么可能次次比城防司先找到尸首？我不信！”
书令正恼火被打断，苏二也不认同地看了一眼天五十二，她觉得以天五十二的智慧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天五十二对她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天五十二的这个眨眼被一旁的黑清看到，瞬间黑清的深邃的眼底，幽暗得没有一丝光亮，宛如古井深潭。
这边苏二被天五十二安抚住，没有开口，书令却激动地开口：“有什么不信的，那些尸首我都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