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竹马弄青梅

“李姑娘所言极是，袁某初到上京城，能获姑娘认可便已觉大幸，刊印的种种事宜还请费心了。”
见邱风并无失落之感，李承延才继续道：“这刊印的方式共有三种，不知袁公子的意思是？”
邱风一听心道：“这门道还挺深啊！”便开口询问道：“不知有何差别，还请姑娘解惑？”
“第一种，便是以普文雕版印刷，成本低廉相对书价也低，是专供普通人翻阅的书籍，就算是儒家经典以此法刊印，也仅有教化之功，并无任何生出那浩然气的可能。若是公子选用此法，那雕版的费用言延书铺愿为公子支付。”
听到这，邱风在心中便在心中将这个方法给PASS掉了，刊印书籍他是为了收集烟火气，要是没有那烟火气，赚再多的钱也意思不大。
“还请姑娘说说剩下两种！”
李承延听得出，见邱风的话中对这第一种方式没有任何的兴趣，顿时心中升起了小小的疑惑。这种小说，按常理是绝不可能生出浩然气正气的，选择后面两种实数没有必要，完全就是赶客的行为。
如果要是一般的作者，李承延连后面两种的都不会提，可昨晚他对这袁福贵的印象颇好，再加上袁破天的关系，她才将后面两种也说了出来，没想到对方竟然对这第一种方式毫无兴趣！
不过她也没做多想，继续开口道：“第二种和第三种都是天道文刊印，读书人诵读之后均可从中生出浩然正气，只不过区别在于雕版印刷和请有誊抄天赋的读书人誊写。
天道文雕版也必须是有浩然气在身的雕刻先生才可动刀，而且一套雕版只能刊印百次，其后的再印出来的文章虽还是天道文，但是再无生出浩然气的效用。”
第三种她也没再解释，想来这袁福贵应该直接就能明白。
“这二者的成本和售价有个区别，在下与书铺之间又是如何分账？”弄明白之后的邱风继续问道。
李承延一听，心中的惊讶更甚，但她还是认真的开口道：“天道文雕版，一两银子千字，售价则是一两银子万字。收入的话，书铺与写书之人五五分账，雕版费用由写书人的分红之中扣除。公子若选择此法，雕版费也由书铺为其承担。”
听到这邱风便在心中算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普通商品的物价他也已经基本摸清楚了。
这个世界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二百斗米，由于十斗米为一石，一石等于邱风前世的公斤，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可以买现在的一千一百八十公斤大米。
按照前世平均米价3.5元一公斤计算，这个世界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邱风前世四千元左右的RMB。
“那一本《东游记》五万多字，按照RMB来衡量的话，至少也是两万块钱啊！”如此一比较，邱风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读书人的豪横和寒门学子的处境。
见邱风不说话，李承延才继续道：“请誊抄天赋的读书人誊写的话，千字一两银子，售价五两千字，分账亦是如此。”
邱风再算，二百五十两一本书，买一本他就收入一百两，那这两者对于读书人的好处绝对不同，否则差价不可能如此之大。
李承延接下来的话便帮邱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雕版天道文书籍，可获浩然气是誊撰书籍的三分之一，当然这也和读书之人悟性有关。誊撰书籍一般都是世家大族才会购买，供族中子弟借阅，一般的儒门修士多是选择雕版购买。”
听完李承延的介绍，邱风这才算是彻底搞清楚了。
权衡再三之后，邱风开口道：“那李姑娘觉得若用后面两法，这第一次刊印数量当是多少合适，比例又当如何分配？”
听到这话，李承延真的有些无语，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想选用天道文刊印。一本生不出任何气的小说，用这种方法来刊印，会有人买么？
“我自己会买一本雕版的作为藏书，但是像我这样的人上京城又有多少。”想到这，李承延终于忍不住委婉的规劝道：“袁公子，《东游记》虽然精彩，但是并无任何修行之助，你真要如此就算放在我家连锁书铺的显眼位置，怕也鲜有人会购买。”
李承延用词已经非常之小心，唯恐怕打击到邱风。
但邱风确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李小姐心意袁某明白，但我意已决，若是一月之功还将这第一批刊印的书籍卖不完，那所有刊印的费用由袁某一力承担。”
见邱风这一脸笃定的样子，李承延也知道再劝无用，但还是又补了一句：“袁公子不若再考虑考虑。”
李承延虽然家境优渥，也通过两位大儒看得出邱风的家事背景不会简单，但是在她看来，邱风这刊印书籍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拿钱买名声，关键还不一定有用。
这种很明显的是拿钱在打水漂，就算是她上京城第一书商之女，也不敢用这种方式来刊印自己的书籍。
见李承延一再规劝，也是为自己着想，邱风说话也退了一步：“还请小姐以最少的刊印数量为袁某安排！”
李承延见邱风执意如此，拜只能略带遗憾的说道：“那便依了公子的意思，雕版天道文印千册，至于誊抄一事，此文若是交予我李家的抄书人，估计还放不到他们的桌上，别被管事的给否了。
只能小女子为公子在外另寻抄书人，只是公子此文并非那儒门经典，怕也鲜有人愿意，承延只能尽力而为！”
对此邱风没有什么意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坚持些什么那就是他不懂得做人了。
“那还请李姑娘费心了！”邱风起身行礼道。
李承延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面书铺中取来契约。
邱风看完之后又道：“李小姐还请将先前袁某所说之话加上！”
李承延一愣，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想到这袁福贵做事竟然如此有章程。
不过转念一想便笑道：“承延信得过袁公子！”说完便拿起书铺印章摁了下去。
邱风见此也不纠结，提笔便在契约上写下“邱风”二字！
看到这签名，李承延眉头微皱有些奇怪的问道：“袁公子这笔名竟与那邱天阶同名，不知是……”后面的话她也没有明说。
邱风一愣，怎么一时大意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了，现在自己可是用的袁福贵的身份啊！
不过自己蹭自己的热度，这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想到这，邱风赶紧道：“笔误，笔误，还李姑娘不要见怪，近日都多了那《归园田居》竟不自觉的……”
李承延也没做多想，再次取来两份契约。
只见邱风落笔在那契约末尾写下了“竹马”二字！
李承延一看，顿时双颊绯红，剐了邱风一个眼刀，然后暗骂了一句“浪荡子”。便将契约收起，飞也似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