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先画好饼

简短的问题，却在韩川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人体特异功能”？
灵能！
……自己目前最大的依仗“修仙”和此人口中的“灵能”，是否有着什么关系？
“在小说里读到过，算不算有了解？”虽然心中无比惊讶，但韩川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作镇定地回答。
“小说？那你就姑且把灵能当做是一种……用来创造奇迹的能量吧。一切解释不了的事情都能算在它的头上，灵能就是这样方便的东西。”宫本花凛笑了笑。
“公司怀疑有人在这片区域研究这些东西，并且根据可靠情报，此处的灵能研究者似乎已经拿出了颇为了不起的成果。所以，公司派我来调查这里的情况。如果有必要的话，还需要回收可能存在的一切资料与成品。”
说着，她通过数据线传来几个文件夹。里面放着的都是些有密级的公司文件，记载了这次任务的前因后果与详细要求。
居然连这种机密信息都透露出来，看来这个宫本对公司确实有不小的意见。
“我身上带着灵能波形接收器和分析仪。公司秘密研发的先进型号，过滤杂波的能力非常强。”
话音刚落，宫本花凛便大方地把这种接收器和分析仪的简略资料发送到了韩川的义体中枢内。
“这东西在我身上基本保持24小时开启，只要以我为中心半径五百米左右的范围内出现任何形式的灵能波动，它都能切实地捕捉到。”
“等等，你的意思是……”韩川尽可能地强迫自己的面部肌肉扭曲成“难以置信”的模样，“你是通过‘灵能探测’发现我的？”
“的确如此。”宫本点点头，“我探测到的灵能波形混杂在一团极其……极其高能而又混乱的杂波当中。如果不是因为我离你的位置足够近，这台设备的性能又足够强，或许我还真的未必能注意到。”
“更巧的事情来了。你知道为什么我离你的位置会足够近吗？因为你身上的定位器散发出的微弱信号虽然传不到地下城区外面，但在城区内却多少能够接收到。经过算法修正与补强，我能够把信号来源的位置缩小到一个相当小的范围——真的相当小。”
说到这里，宫本真的像在朋友面前炫耀的女高中生一样兴奋了起来。
“于是我顺着定位器的信号来到了你的附近，而你刚好又在这个时候散发出灵能波动。哈哈，真就有这么巧。我就是这么找到你，并且确定你就是目标的。”
话音刚落，她意味深长地瞥了韩川一眼。
原来如此。韩川心想。
按照宫本的说法，不久前自己的位置散发出了灵能波动。而那个时候，我刚好在突破炼气期的过程当中。
也就是说，这个古怪模拟器赋予我的“修仙”能力，确实和宫本所说的“灵能”有关系。
只不过按照她的说法，自己散发出的波动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正的“灵能波动”，剩下的都是高能而混乱的杂波。
那些“杂波”又算什么？
莫非，所谓的“灵能”只是修仙者法力的组成部分，而非全部本质？
韩川暂时压下疑问，继续接收宫本发来的讯息。
“这就能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了。通过定位器的信号和灵能波动，我确定了你的身份和位置。而你是公司内斗的牺牲品，数据库里的社会性死人，同时又有使用灵能的潜质，这样的你，就是这次调查任务最佳的‘代理人’。”
“公司员工在干脏活的时候永远不会优先考虑亲自上阵。对于这一点，被公司雇佣的拾荒者追杀过的你一定深有体会。”宫本继续发送道，“公司在监视这片区域是公开的秘密。管辖这片区域的南十字帮和公司之间虽然有所来往，但也绝对称不上什么盟友关系。南十字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但你不一样。”
“你。”宫本花凛伸手指向韩川，“你是个被公司追杀的弃子，一个在数据库里没有记录的幽灵。这种人在地下城区里就和厕所里乱飞的虫子一样常见，没人会吃饱了撑着去特意怀疑你。”
“我明白了，所以你打算让我帮你调查那些个……研究成果？”
“是的。”宫本发来一个表示“肯定”的表情图片，“文戏我负责，武戏你上场。规划我来，执行你去。这就回答了你的第二个问题。”
“那接下来就是第三个问题了。”
“是的。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拆掉公司的定位器，追踪程式，乱七八糟的后门，所有一切。”宫本花凛面色郑重地承诺，“我天天和这些玩意儿打交道，熟悉得很。”
“还有？”
“在情报部干了好几年，我认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朋友。我能向他们引荐你，而他们能帮你解决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人在这座城市里可能遇见的任何麻烦。”
“还有呢？”韩川面无表情地继续发问。
“现金。纸币、数字货币、不记名债券、无条件提款的支票。我想想……至少不会低于三百万。”宫本笑了笑，“这一票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会心疼钱……哦对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找出的所有研究成果，你也能留一份拷贝。”
“很好。还有呢？”韩川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是没有停下追问。
“我以身相许。”宫本花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啊？”
“开玩笑的。”宫本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不过除了我这个人以外，我也确实没法再追加更多报酬了。”
“……行吧。如果这堆条件真能兑现，那也多少算是比较公道了。”韩川点点头，“那么，第四个问题。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又为什么能相信你？”
韩川停下脚步，郑重地向身旁的宫本花凛投去审视的目光。
在四个问题中，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它比前三个问题加起来，还要更具决定性。
“我就长话短说吧。你要相信我，因为你别无选择。”
宫本花凛十分自信地作出如此论断。
“与此同时，你也能相信我。”
说到这里，她又微微低下头，秀眉微皱，银牙紧咬，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柔弱的意味。
“因为……和你一样，我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