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悬案

莱特联邦虽然号称“自由的国度”，但其实当初的革命并不彻底，放过了大大小小的贵族。这里面，为国家做出了大贡献的人肯定有，但大部分都是素位尸餐、靠剥削下层人为活的吸血鬼。
话说，人吃饱了没事干，肯定就想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偏偏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又很匮乏，所以贵族们喜欢举办各种各样的沙龙，在一起聊天打牌。
多维尔的某个沙龙上。
大大小小的贵族们正惬意地坐成一圈聊天，而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附和、吹捧一位老妇人，把她当成了这次沙龙的核心。
老妇人名为玛丽，是联邦仅有的几位女伯爵之一。她不仅声望高，交友广泛，还是联邦最大的造船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她富得流油，有的侯爵财政支出可能都没有她健康。
再加上她已故的丈夫、康纳德公爵遗留下来的巨大人脉，其他贵族想要巴结这位在整个联邦中地位都不低的老太太，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怕她没有那么好哄，万一搭个眼缘也是好的。
不必说，她在家中肯定是独揽大权。就连她的孙子普利斯，在她面前也要低声下气、连声奉承。
不过，她举办这个沙龙，显然不是为了听这些人的好话。等到几位公爵侯爵一一到来后，她就和这些实权人物一起，到另外一间屋子里去商讨合作事宜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真正的大人物也三三两两地返回，脸上挂着由衷的笑容，显然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过了很久，大家才发现，今天沙龙的主角——玛丽伯爵，一直没有出现。
“我过去叫她。”普利斯自告奋勇，充分发挥了一个孝顺的孙子的作用。
临走时，他想了想，又叫上了一个女仆：“你跟我一起来，她也许需要帮助。”
玛丽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偶尔腿脚不便，也不是多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女仆跟着普利斯向玛丽所在的屋子跑去。两人一同大声喊着玛丽的名字，但玛丽毫无回应。
察觉到不对的两人都加快了脚步，普利斯率先冲进了那个房间，随即惊恐地大叫起来：
“主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玛丽正靠在躺椅上，一动不动，而她的胸口处，满是鲜血。
紧随而至的女仆也看到了这一切，跟着大叫起来，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还好，普利斯虽然也很慌乱，但还保留了一些理智，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
“快去叫医生！”
“哦哦...”早已六神无主的女仆，以最快速度跑了出去，同时大声喊着救命。
很可惜，这个时代的通讯并不发达，也没有什么救护车，当医生赶到，从层层叠叠的吃瓜群众中挤进去时，玛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医生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就知道自己无力回天，遗憾地对所有人宣布了这个结果。
听到医生最终宣判了玛丽的死讯，她的那些亲属纷纷抱头痛哭，普利斯更是伤心欲绝，恨不得把肠子都呕出来。
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女伯爵，现在已经惨死于自己家中。看到这凄惨的一幕，周围的人纷纷面露不忍，有些小姐也跟着低声抽泣起来——当然，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就很难说了。
而最后收到消息、匆忙赶到的，就是警察了。
玛丽伯爵是联邦数得着的大人物，她被奸人谋害，无疑是一件大事。这样的大事，对常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不错的谈资，但对经办此案的警察们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坏消息了。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一类牵涉到大贵族的案子。
受害人身份高，不用想也知道，上面会严厉地要求他们限时破案，否则就滚蛋；更倒霉的是，嫌疑人身份也不低，这些人要是不配合，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警察们左看右看，也只能得出一个初步的推论：
玛丽是被凶手用利器连捅数刀杀死的。另外，这是一个防范极其严密的庄园，外人根本不可能偷偷地摸进来杀害玛丽。所以，凶手必然就在在场所有人之中。
至于具体是哪个...警方就抓瞎了。这个时代的刑侦技术就是一团糟，采集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而玛丽为了避免有人偷听她和其他大人物的谈话，不允许下人们接近这个房间，所以也没有目击者。
光靠推理的话，又进入了一个死局：所有人都有为自己洗清嫌疑的方式。
一直待在外面的宾客们就不说了，警方一开始怀疑是几位公爵侯爵下的手。最后离开的是康德侯爵，但至少有四个人看到，他在门口还和玛丽伯爵笑着聊了几句。
也就是说，玛丽的死亡时间在这之后。
警方第二个盯上的，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普利斯。普利斯作为玛丽的爵位及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有着动手的充分理由。玛丽死了，最大受益者就是他。
可惜，女仆的证词又打消了他们的怀疑。
她记得很清楚，她看到玛丽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亡，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普利斯和她冲进房间的间隔时间不到十秒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普利斯根本不可能先无声无息杀死玛丽，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于是，无奈的警方又只有把目光放到几个曾在中途离开过的人身上。
然而，这些人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去上个厕所或者透透气。杀害玛丽，他们得不到一丁点的好处，也就没有作案的动机。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动手？
况且，两个房间的距离较远，在离开的短暂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先杀害玛丽伯爵，再若无其事地返回。
警方不得不承认，虽然有人在说慌，但大家的开脱理由都很正当。警方不可能对一些贵族行刑逼供，案件就此陷入了焦局...
“然后呢？”克莱尔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就完了。”希尔达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现在，我们局长已经要疯了。玛丽伯爵可不是一般人，再不抓到真凶，他肯定会被免职...”
奋斗了不知道多少年才坐上的位置，突然就要换别人来坐了，任谁都无法保持镇定。
“嗯...”希尔达把它当做餐桌上的谈资，谢无尘却是若有所思。他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我觉得，你们局长可以准备好祭品，找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