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门

天色渐黑，靠近海岸的礁石滩边，潮水中爬出一位赤身裸体的少年。
他抖了抖身上的海水，取下存放在礁石缝中的衣服，身手矫健地跳到岸上。
抬头望去，夜色中，三条裂缝已经融入了黑暗，只剩下微微红光在勾勒着那狰狞的形状。
连原子吐息都无法将其伤害，暮村正则不觉得靠哥斯拉肉体能够毁灭这只裂缝怪兽。
所以他干脆解除了变身，游回来时一直思考对策，又渐渐获得了一些头绪。
感觉这只“江之电野狼”并非无法伤害，而是无法“触及”。
倘若怪兽真能阻挡原子吐息，拥有类似于屏障，或者护盾这样的能力，那没道理原子吐息连个火星都没打出来。
怪兽就算能毫发无损，原子吐息产生的爆炸也会和上次一样，映亮东京的天空。
所以与其说是“阻挡”，暮村正则觉得更像是“吸收”。
他慢悠悠地朝地铁站走去，边走边观察天空中暗不可见的三条裂缝。
如果之前的推测成立，这只怪兽本质上是类似于空间传送门的东西，那能吸收掉原子吐息就不出奇了。
用“转移掉”或许更贴切一些。
原子吐息半径不过数米，比起哥斯拉的体积简直不值一提。但喷射时会伴有恐怖的强光，照理说怪兽不被消灭记忆消除就不会生效，那么就应该有不少人注意到傍晚海边的强光。
可暮村正则走在路上并没有听到关于“外星人射线”的话题，看来刚刚目睹强光射线的人并不多，原子吐息仅从海面短暂射入裂缝后，就消失了。
暮村正则不信有什么生物能在吸收掉这种量级的放射能量后，还安然无恙。
所以只可能是哥斯拉的吐息穿过了那道“门”，打到二次元去了。
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虽然不知道裂缝后面的二次元世界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不认为短短几秒的原子吐息，能毁灭一个次元。
...怎么说也得吐半小时吧？
暮村正则哑然失笑，要是哥斯拉的能量无限供应，他能吐个质量崩塌的星体黑洞出来。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七点，东京地铁的晚高峰还未完全结束，但有明区毕竟居民不多，展览中心歇馆后，车站内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运气不错，车厢内竟然有位置可以坐，只是要挨着一个昏昏欲睡的上班族大叔。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广告逐渐划成残影，他重新沉浸到思考里。
倘若是这样的话，哥斯拉并非无法消灭这只怪兽，而是没有伤害到“门”的本身，也就是“裂缝之兽”的本身。
他捏了捏眉，先前因为担心某人的安危，还是太着急了。
怪兽虽然出现，可看样子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听说参加展会的阿宅死亡或失踪的消息，那之前的猜想可能是对的。
【怪兽会在出现后的第72小时将所有与它接触过的人送往二次元，在此之前不会造成任何破坏，并保持静默】
杂乱的头绪中，有一条线索正在逐渐明晰。
怪兽预告给出了个关键词：“接触”，
这是一个双向的词语。必须是两者之间产生了“触碰”，“交流”，“沟通”，“对视”之类交互——由一方或双方发出，对方再感受到的互动，才能叫“触碰”。
倘若江之电野狼一直浮在天上，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又看不见它，那怎么可能产生接触？
暮村正则作出了个大胆的猜测——怪兽的本体并不在天上，天上的裂缝只是一种怪兽本质的具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