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拾房屋

没有油盐的水煮野菜并不好吃，但最起码也算填饱了肚子。
吃过饭后，夜幕已经彻底笼罩下来，见谢重楼领着小团子去睡了，秦书瑜也鼓起勇气回了自己的小破茅草屋。
然而单凭勇气是远远不够的，即便是早有准备，秦书瑜还是被这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走进屋里，杂乱的茅草散的满地都是，墙壁上布满了灰黑色的蛛网，有蜘蛛在上面安了家，但最要命的还是一种特别浓烈的酸臭味，明显是某种东西腐坏了的味道。
“呕……”
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很快又将全身包裹。秦书瑜忍不住干呕了几声，骂骂咧咧地跑了出来，直奔引水渠。用新鲜的泉水洗了把脸，仔细地漱了口，才终于缓了过来。
要知道她是一个洁癖非常严重的外科医生，会在家里分“污染区”、“缓冲区”、“清洁区”的那种。像现在的房子，大概会被她分到“生化武器区。”
但现在怎么办？
洗漱的时间里，秦书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虽然她以前也有很多次下了手术台直接睡倒在走廊里的经历，但那毕竟是在室内。况且这里处于西北苦难之地，海拔高、日照强，昼夜的温差很大，晚上很冷。再加上她现在这么烂的体质，如果睡在外面，是一定会感冒的。
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
于是，纠结了一会儿以后，秦书瑜还是认命地回了小破屋，只是……下意识屏住了气息。
首先，先用竹竿把墙壁上的蛛网都大致清扫干净。
第二步，再把家里的醋用铁锅煮沸，直接连锅端进来放着熏蒸。好在之前灶里还残留着一点火星，所以这个步骤也没有太费力。
食醋浓烈的酸味和香气很快驱散了原来奇怪的味道，秦书瑜终于有机会喘了口气，趁着熏蒸的功夫，赶紧把茅草都清扫出去，果不其然，里面有一部分已经严重腐烂了。又在泉水里加了粗盐，把木床、桌椅、草席之类的家具都抹了一遍。
得益于秦书瑜的洁癖和职业习惯，三部曲之后，大扫除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此时已是深夜，又跑去引水渠认真洗漱一遍之后，秦书瑜终于躺倒草席上，合衣睡了。
事实证明，破草席是非常难睡的。第二天起来，秦书瑜完全没有感觉到已经休息了一夜，反而腰酸背痛的，像是被打了一样，尤其是后腰的地方，更是疼得厉害。
无奈，秦书瑜只能先给自己敷了点化瘀的草药，又在院子里溜达几圈，试图缓解酸痛的筋骨，她这身体实在是太缺乏锻炼了，回头必须制定一个系统的锻炼计划才行。
这时谢重楼父子俩也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门口吃早饭，考虑到小团子身上还有伤，秦书瑜担心他吃到容易过敏的发物，赶紧走过去查看。
“娘亲，你吃……”
小团子正埋头吃得高兴，见她过来，连忙献宝式的捧起了碗。
“没事，你吃吧，子衿正在长身体。”秦书瑜趁机多看了几眼，大致判断出里面的肉块只是普通的禽类，倒也随他去了。
只是谢重楼家里不是已经穷的只有野菜了吗？哪里来的肉。
“娘亲吃……这个野鸡肉是爹爹打猎打回来的，爹爹是猎户，他可厉害了。”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小团子笑眯眯地解释了几句，对谢重楼的崇拜之意非常明显。末了，又把碗筷递了过来，“娘亲吃，娘亲连昨天的杂粮馒头都没吃，肯定饿坏了吧。”
这女人居然连馒头都没吃？
谢重楼虽然在一旁安静地吃饭，但注意力却一直都放在儿子身上。听到这里，不由停下动作。以前秦书瑜可是什么都吃，完全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否则也不会长到那么胖。但现在她却……
“真的，娘亲不饿，早上起来已经吃过了。”
秦书瑜一抬头，正好撞见谢重楼的表情，倒也没管他。为了安慰小团子，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的，不信你摸一摸。”
“好。”小团子嘴上答应着，可到底没敢真的上手。只是被逗得咯咯直笑，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子衿乖乖的，娘亲去给你采草药，我们回来换药好不好。”小团子笑起来很好看，秦书瑜被萌的心都化了，又嘱咐了他几句伤口不要碰水的老生常谈，便挎着菜篮子出门了。
走出几步，秦书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谢重楼是猎户的事，也对，他早年是武将出身，武艺非凡，想必最开始打猎的时候上手也很快。
那他应该对这座山上很熟悉吧，或许知道需要的药草长在哪里？
有那么一瞬，秦书瑜确实萌生了回去求助的想法，但这想法很快就被她甩出去了。
好在她需要的药草并不难找，半个小时以后，秦书瑜就找到了最常见的几种，剩余的蒲公英，也在一处地埂上找到了。
回了家，又直奔灶台，把洗干净的草药都放进了铁锅里。
谢重楼闷闷地过来点起了火，倒是什么话也没说。但眼看着秦书瑜把褐色的药汤都舀进木盆里，终于拦住了她的动作。
“你干什么？”
“给儿子洗澡啊。”秦书瑜手里还拿着葫芦瓢，被拦得莫名其妙，顺手把还冒着热气的瓢递过去，“要不你来？但你知道怎么给他熏？怎么避开伤口吗？”
葫芦瓢刚从滚烫的沸水锅里捞出来，边沿的地方烫的吓人，但谢重楼却接的面不改色，这种温度，其实被他手上的茧子牢牢地挡住了。
但秦书瑜并不知道他真实的处境，见他愣神，连忙端着水回屋了，又招呼小团子，“快来，我们洗香香了！”
“好。”谢子衿长到三岁，能正常洗个热水澡的机会寥寥无几。先是愣了几秒，连忙欢天喜地地跑进去了。
“子衿，别进她的屋子……”谢重楼当然知道这女人的住处是什么鬼样子，连忙追了进去，刚一进来，却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