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掌灯时分。
狗仔五短身材,长着个朝天鼻头,垂着脑袋,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回到家,这是一处沿街房,简陋陈旧,是他花了多年积蓄,在前年买下的,总算从高淳乡下,将家搬进了城里。
老婆盛上饭,他刚端起碗,扒了两口,就听得有人敲门,打开门,赫然一惊,竟是武丧鬼毒眼狼,身后停着辆马车,赶车的也是个探子,平时相处尚可,这回,却绷着个脸,见了自己,连声招呼也不打,像是陌生人一般。
狗仔的脸刷一下白了,道:“是,是六爷呀,请,请进屋。”
毒眼狼沉声道:“进啥进,上车。”
话里透着股怒气,且不由分说,狗仔的心往下一沉,看来,今儿“情报有误”的事,决无善了,草,老子豁出去啦,东想西想有屁用,等着挨罚吧,大不了打个皮开肉绽,总不至于丢命吧。
早知如此,不如守口如瓶,知情不报呢,真作孽,应了那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作”是为了赏银,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免。
狗仔跟老婆打个招呼,跳上车,毒眼狼铁着脸,一声不吭,坐在他身旁。
马车关着车窗,在城里兜了几圈,来到一条黑古龙东的小街,狗仔在南京城混了十几年,对南京颇熟,马车停下,下了车,却懵圈了,根本不知这条街叫啥,更不知这条街坐落的方位。
毒眼狼敲开街边两扇紧闭的铁门,门一开,门里站着两名保镖,高大威武,满脸横肉,毒眼狼与狗仔跳下车,进入院落,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马车管自离去。
院落不小,是个三进四合院落,每一进院落均有保镖守卫,进入第三进院落,只见厅堂内点着红烛,厅内坐着三人,居中为老妖狼,左侧是瘸腿狼,右侧是金毛水怪黄头毛,老妖狼脸上洋溢着和悦之色,瘸腿狼却面沉如水,黄头毛坐在一旁,颇有些得宠若惊状,能紧傍着帮主落座,自投入一窝狼来,还是头一回,真吃不透,今儿,帮主为何如此抬举。
毒眼狼上前拱手一揖,道:“帮主,人带来啦。”
老妖狼点点头,向他一摆手,毒眼狼退下,狗仔怵惕不安,垂首站立堂中,瞥一眼老妖狼,别看老妖狼笑模悠儿的样子,听说,他下令处决属下,也是这副腔调,私下流传着这样的话:不怕老妖怒,就怕老妖笑。莫非,老子今儿死期到啦?一念及此,双腿情不自禁,瑟瑟发抖。
见狗仔怕成这样,老妖狼赶忙离座,从怀里掏出一只红包,走到狗仔跟前,道:“别怕,本帮主没别的意思,今儿叫你来,是给你发个红包。”
“啊,红包?”看着红包,狗仔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
老妖狼将红包塞在他手里,还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道:“这是你应得的报酬,不多,纹银五千两,汇通钱庄的银票。”
五千两,哇,自己的月饷是十两,这个数字,让狗仔的脑袋“嗡”了一下,不会是做梦吧!
老妖狼问:“你叫什么名字?”
狗仔呐呐道:“许狗仔。”
见狗仔有些人情恍惚,老妖狼拉过一张椅子,将他按坐在椅子上,狗仔道:“不是说情报有误吗?”
老妖狼退回原座坐下,笑道:“对外咱们统一口径,情报有误,实际上,经核实,你带来的情报,一点没错,柳三哥确实藏在芦花荡里,给杂毛道士煎药治病呢,只是柳三哥太狡猾,让他发觉,跑啦。”
“喔,原来如此啊。”狗仔一颗提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喜滋滋的将红包收入怀中。
老妖狼道:“听说,你的鼻子比狗还灵,是么?”
狗仔笑道:“不好意思,因为这个,别人还给个绰号,叫朝天鼻头哈巴狗。”
老妖狼道:“哈哈,朝天鼻头哈巴狗,这绰号取的,好玩。”
看看狗仔的丑脸,两个鼻孔朝着天,一付像煞介事的模样,心里不悦,面上却打着哈哈。
狗仔道:“小的没啥本事,就是鼻子灵点。”
老妖狼道:“鼻子灵好呀,如今,要找柳三哥,全靠你啦,你隔着多远,嗅到了柳三哥熬药的气味?”
其实,狗仔是在濠东桥上闻到药味的,与熬药的茅舍大约相距一里地,这回却夸大道:“大濠芦荡太大,奉帮主命,小的扮作钓客,在芦荡游荡侦查,漫无目的,正纠结时,忽地,风向一变,迎面吹来,隐隐闻到远处有熬药气味,小的想,会不会是柳三哥在给杂毛道士熬药呢,不敢怠慢,赶紧循着气味走去,走到濠东桥,见不远处有炊烟,知道那是熬药地点,便装着钓客,向炊烟靠近,走了没几步,忽地,芦荡里窜出一只黑猫,碧绿的双眼,冲小的一瞪,喵呜叫了一声,此猫正是柳三哥的二黑,眨眼间,二黑窜进芦荡跑了,小的确定,那炊烟冒出之处,正是柳三哥的藏身之地,便悄悄退出,回来报信了。”
老妖狼频频点头,又问了一句:“你隔着多远,嗅到熬药的气味?”
“多远?”狗仔沉吟道。
“对,你想想。”
狗仔道:“大濠芦荡,偌大一片,也没房舍,寺庙,树木,具体地点,真说不清,不过,少说说,三里地是有的。”
老妖狼道:“啊,有三里地,确定么?你的鼻子能嗅到三里之外的气味?这话太夸张了吧。”
狗仔道:“小的哪敢在帮主面前吹腮儿呀,确定,三里地,只多不少,只要是顺风,远了不敢说,隔着五里远,也能嗅到熬药气味。以前,小的住乡下,家在村西头,小的在地里干活,离家有五里远,到傍晚做饭时,每逢顺风,就能嗅到老婆炒菜的气味,从气味分辨,就知道她今晚做了哪几只菜。”
老妖狼大喜,跟瘸腿狼对望一眼,道:“咦,兄弟的鼻子超灵呀,好,依我看,比朝天鼻头哈巴狗还厉害呀。”
狗仔却道:“怕就怕逆风,逆风,啥也嗅不着。”
瘸腿狼道:“这个好办,可以划个船去兜风。”
狗仔道:“还有,怕无风。”
瘸腿狼道:“大濠芦荡,滨临长江,开扩旷野,无遮无拦,不可能静止无风,只是风大风小而已。”
狗仔道:“军师所言极是,不过江边夏季,偶尔也有无风闷热天气。”
瘸腿狼道:“如今是秋季,有无风的日子么。”
“好像没。”
瘸腿狼道:“那就得了,别总往坏处想。”
“是,军师。”
老妖狼道:“估计柳三哥还在大濠芦荡藏着,他想杂毛道士伤好得快,就得熬药,狗仔呀,还得再仰仗你鼻子一回呢,事成后,另有重奖。”
狗仔道:“谢帮主,只要帮主下令,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妖狼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道:“赴汤蹈火倒不必,千万记住,务必小心谨慎,找到柳三哥藏身的大概位置即可,千万不可靠近,免得惊动了二黑。”
狗仔道:“这个,这个,小的真不敢打保票,尤其是那只猫,眼睛太毒”
瘸腿狼道:“不仅眼毒,还耳灵,大约,鼻子跟你也有得一拼。”
狗仔道:“是呀,这可咋整!”
老妖狼道:“二黑在陆地上,眼毒耳尖鼻子灵,在水里,却未必。”
瘸腿狼道:“若在水下,相信二黑的眼耳鼻功能会全部失灵。”
狗仔道:“小的水下功夫太差劲,只能来几下狗刨式,动静太大,不行不行,要坏事。”
老妖狼指指金毛水怪,道:“没人要你下水,这回,有老黄与你同行,老黄水上功夫了得,划个扁舟,便可在芦荡水泊之中转悠,追寻顺风头,可助你施展狗鼻神威,只要一嗅到药味,你就在船上待着,接下来,全是老黄的活儿,一切听凭老黄吩咐,不得有误。”
狗仔道:“是。”
金毛水怪黄头毛这才明白,原来是要老子去一趟大濠呀,柳三哥的欠账,也给有个了断啦,他问:“帮主,何时去大濠?”
老妖狼道:“现在,本帮主估摸柳三哥还在芦荡,你俩扮成渔夫,带着水与干粮,去芦荡转悠,不眠不休,找他个三天三夜,找到柳三哥窝点后,就去长江边,有船在江边接应,本帮主静候老黄佳音。”
金毛水怪道:“遵命。”
柳三哥的确没离开芦荡。
岸上全是水道与一窝狼的密探,雷公道长伤口炎症已消,能缓步行走,不过,行动毕竟迟缓,也许,他俩一上岸,就会暴露目标。
而大濠两岸茂密的芦荡,实在是个绝妙的藏身之所,大濠乃秦淮河支流,南通丹阳,北入长江,在距江三四里处,河岸渐宽,状若喇叭,大濠两岸,方圆数十里均为苇荡,只通舟楫,难行车马,要在芦荡中“围猎麋鹿”,谈何容易。
加之长江南岸东西两侧,芦苇水草更是茂盛,与大濠芦荡汇成白花花一片,绵延不绝,无边无际,苇荡内溪河沟渠,纵横交错,时而,汇成水塘,深不见底,时而,浅如水洼,鱼虾可数,三哥的扁舟转悠其间,得心应手,若发觉稍有异样,可及时转移,一夜换两三个地方,无声无息,甚是稳便。
三哥行事谨慎,不信一窝狼会善罢甘休,深信,在大濠苇荡深处,会伏下暗探,继续追踪自己的踪迹。
不过,若想在这片芦花荡里找到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
入夜,雷公道长在乌篷内歇宿,三哥划着船,二黑伏在船头,在大濠一带的苇荡游弋,咦,还真没发现,有一窝狼暗钩儿的影子。
没发现不等于没有。
今夜怪怪的,白天经阴山狼一番折腾,怕事渔家,晚上就歇火啦,大濠内夜钓客少了许多。
三哥决定离开大濠,他划着扁舟,来到距大濠五里外的苇荡内将船泊下,一圈下来,已是深夜。
乌篷内,雷公道长问:“你还不睡呀,三哥?”
三哥以为道长睡着了,在微微摇晃的小船里躺着,就像睡在摇篮里,轻微的划桨声,如同催眠曲一般,最宜入睡。
三哥道:“是,怎么,前辈没睡着?”
雷公道长道:“睡不着。”
三哥道:“有我看着呢,还有二黑在,前辈就放心睡吧。”
雷公道长道:“不是不放心。”
“那为啥?”
雷公道长道:“在船上,贫道睡不着。”
三哥道:“啊,想必晚辈在苇荡内行船,吵了道长,得,睡吧,现在,船不走了。”
雷公道长道:“无论船动,还是不动,只要在船上,贫道就是睡不着。”
三哥道:“啊!你晕船?”
雷公道长道:“不,天生的毛病。贫道父母是汉江的渔家,日夜漂泊江上,打鱼为生,贫道出生在渔船上,据父母说,自打生下来那天起,贫道就吵夜,整宿啼哭不休,起初,父母以为贫道有病,四处求医,无果,天一亮,啼哭即止,也能吃喝,却睁着双眼,不肯入睡,入夜即哭,如此循环,无休无止。婴儿无睡,日渐消瘦,眼看无救,父母无奈,将贫道交给务农的祖父母抚养,不想一上岸,贫道就睡着了,一直睡了三天三夜,从此,也不吵夜了,逢夜必睡,一觉睡到大天亮,还特别会吃喝,成了个胖墩儿,若上船,依旧老方一帖,逢夜哭闹,搅扰不休。父母无奈,自幼将贫道交由祖父母抚养,从此,不敢在夜间带贫道上船。”
三哥道:“咦,有这等怪事!”
雷公道长道:“说煞不信,如今已改了很多啦,在船上夜是不吵了,却依旧睡不着,白鼓鼓睁着双眼,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这味道,不太好受呀。”
三哥道:“行,晚生找块干燥地皮,让道长上岸安睡。”
雷公道长喜道:“多谢。”
三哥划着船,在芦荡中寻觅,终于,在距大濠七八里外的苇荡中,找到一块干燥地皮,他将船泊在小河边,提着风灯鱼叉镰刀,进入苇荡,在地上插上鱼叉,将风灯挂在鱼叉上,用镰刀割去一小片芦苇,从船上搬下油布竹杆,搭个帐篷,将割下的芦苇,复盖在帐篷上,雷公道长见了大喜,一头钻进帐篷,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三哥提着风灯鱼叉镰刀,回到船上,将鱼叉插在河边,风灯挂在鱼叉上,划着船,熟悉周遭地形。
小河宽约一丈许,围绕夜宿苇荡一周,在周遭串连起三个水塘池沼,并呈放射状,向外延伸出七条小河,夜宿苇荡状若岛屿,足有十余亩,芦苇密集,满目芦花,三哥取个名,叫芦花岛。
乌篷船绕行芦花岛一周,回到风灯旁,泊下,三哥吹灭风灯,钻进船舱安睡。
唯独没睡的是二黑,它一会儿趴在船头,一会儿,上岛蹲伏在帐篷旁,眯缝着一双碧绿的眼睛,耸着耳朵,偷觑着这片黑黝黝的的芦荡。
天明,无风有雾,鸥啼鹤鸣,此起彼伏,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三哥起身上岛,在帐篷旁支起炉灶,烧水做饭,做完饭,忽地记起,该给道长煎药了。
昨天煎的药已用完,今儿还需用药。
道长伤口虽已好转,要想好得快,药是停不得的。哎,南不倒在就好了,像道长此类硬伤,不出三天,就能治愈。
雾天煎药最好不过,炊烟遁形,十分隐秘。
不过,煎药时药味却少不了,好在此时无风,药味难以扩散,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小。
此时不煎,更待何时,一念及此,三哥赶忙动手煎药,并叫醒道长,用早餐。
灶火炽旺,药味蒸腾,四野分外安详。
黑夜,芦荡里,一条黑篷渔船,悄没声息地在小河里游弋。
那是一条黑色船体的黑篷船,篷旁插着根黑杆子,杆上挑着盏风灯,船头尖削,船身狭长,船舱里堆着渔网,这是大濠上最常见的小渔船。
船尾坐着个须发蓬松的渔夫,戴着顶草帽,帽檐儿压到眉梢,四十余岁,划着船桨,此人正是易容后的金毛水怪黄头毛船头坐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尖嘴猴腮,此人便是狗仔。
狗仔手上不时划两下桨,转着眼珠子,在暗夜中寻觅可疑踪迹,他时不时,用鼻子抽吸着空气,嗅气味,像似鼻膜炎患者,黑篷船漫无目的地在大濠周遭游荡,像是在找鱼窝子下网的渔夫。
金毛水怪道:“你鼻子咋的啦,抽筋呀。”
狗仔道:“我在嗅气味。”
金毛水怪道:“不抽鼻子能嗅么?”
“能。”
金毛水怪道:“那抽个毛呀,嗤嗤的抽鼻声,生怕夜猫子听不到,还是咋的。”
“夜猫子”当然指的是二黑,狗仔明白。
狗仔道:“爷所言极是,小的不抽了。”
见金毛水怪恼怒,狗仔哪敢说半个“不”字。
金毛水怪道:“狗仔,你坐着,别划桨,划桨是爷的事,你只管嗅,有情况,吱一声。”
狗仔道:“喔。”
金毛水怪道:“近处没见着那东东,咱到远处去看看。”
“那东东”指的是柳三哥,狗仔听得懂。
狗仔道:“行,听爷的。”
金毛水怪的桨,划得也真好,船贴着水皮,行得快,桨在水面上下翻动,还没声响,不服不行。
黑篷渔船在沿大濠的小河沟渠里转悠,整整一宿,一无所获。
天亮起雾,白茫茫,混沌一片,隔七八步远,天地莫辨,芦荡炊烟,是甭想见了,总算还好,苇荡内,刮着乱头风,一会儿是东风,一会儿是西风,苇叶在风中乱晃,起伏吟唱,只要柳三哥熬药,就不怕找不着你,怕就怕你没熬药。
狗仔心中希望未泯,金毛水怪道:“你的鼻子真能嗅五里远的气味么?”
狗仔道:“爷,真能。”
金毛水怪道:“他娘的,真邪门,现在全看你的啦。”
有狗仔这句话,金毛水怪放心了,大雾中,船虽走得糊里糊涂,只要狗仔的鼻子不糊涂就行,那小子的朝天鼻头,有特异功能呢。
雾渐渐散尽,芦荡沐浴在阳光中,如今,眼睛也能找人了,狗仔自然欣喜,刚高兴了一阵,风却渐渐歇了,先是芦荡的苇叶不晃了,后来,连芦花也枝着细细的茎,伫立空中,纹丝儿不动,濒临长江的旷野芦荡,竟然连一丝风也没了,秋季江边,这种凝静无风天气,还真少见少有。
真所谓,怕啥来啥。
狗仔叹了口气,道:“这下完了。”
金毛水怪道:“完啥完?”
狗仔道:“风没了。”
金毛水怪恼道:“正常,听说过天有不测风云么,说不定一会儿又起风了,急啥。”
说是这么说,金毛水怪心里何尝不急,老子就不信,连老天也在帮柳三哥。
狗仔心里不快,却不敢顶嘴,这些水寇,说翻脸就翻脸,杀个把人,是家常便饭,千万别惹急他,得撸顺毛,嘴上忙道:“爷说得在理。”
心里却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嘛,有本事,你给弄点风出来试试,啥玩意儿。
只见金毛水怪脸色一变,恶狠狠补充道:“老子警告你,小子,不吉利的话,别说,再说,老子撕了你。”
狗仔脖子一缩,道:“小的再也不敢了。”
金毛水怪问:“狗仔,没风你能嗅到气味么?”
狗仔道:“只能嗅到三五步外的气味。”
金毛水怪道:“有个吊用,得,船不走了,等起风再说。”
黑篷船泊在芦荡深处,两人吃起干粮来。
金毛水怪边吃边道:“你小子找柳三哥是为了赏银,老子找柳三哥,你知道为啥?”
狗仔道:“爷有的是钱,当然不是为钱啦。”
“为啥?”
狗仔道:“为了建功立业,步步高升。”
金毛水怪道:“哼,这个,老子不稀罕。”
狗仔问:“那为啥呀。”
金毛水怪道:“为了给兄弟报仇。”
“报仇?”
金毛水怪道:“老子的换命兄弟宝应水怪郑奋,死在柳三哥之手,此仇不报,死不瞑目。”
金毛水怪拧眉立目,眼里喷火,一付要吃人的模样,狗仔见了,心儿别别乱跳,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有仇不报非君子。”
正说着,起风了,又是乱头风,吹得芦花纷飞,苇荡枝叶呼呼作声,如涛声一般。
金毛水怪将手里的肉包子扔进水里,道:“走,咱们再去转一圈,只要柳三哥没离开芦荡,老子就不信找不着他了。”
狗仔却道:“慢。”
“又咋的啦?”
东北风给他送来了煎药的气味,气味极弱,却绝对没错,药味儿!
金毛水怪道:“有药味?”
“有。”
“老子咋没嗅到?”
“不知道。”狗仔心里道:草,你能嗅到,还用得着我么,笑话。
风头一转,气味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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