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见过但没完全见过

当凌渊到达目暮十三说的地点时，正好看见一个男人被几个警察押着从楼里走出。
男人衣着凌乱，面色苍白，脸上长着些乱糟糟的胡须，犹如杂草一般；比起杀人犯，倒更像是个流浪汉。
当然，事实上、对方确实不是这起案子的犯人，犯人应当是给他卡片的那个中二病男人，他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一双眼睛从野草般的毛发间望了过来，目光平静中带着诡异。
“你干什么？！”周围的警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押着往警车去。
“呵呵……”男人神经质地冲凌渊笑了一下，丝毫不反抗地被带走了。
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他们比凌渊到得更早一些，完整地看到了男人被逮捕的全过程。
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类似挣扎的举动，像是认命了的样子；却又并没有如同往常被捕的犯人那样，露出追悔的神情，就连嫉恨的情绪也没有。
这不正常，江户川柯南这样想。
一个人在犯了罪后被警方所抓获，他或许会在得知真相后懊悔，又或许会毫不悔改、甚至对参与抓捕的侦探与警察生出恨意……可能性有很多，但不该是如现在这般毫无波动。
普通人不管多么恨一个人，但要是他真的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他的内心一定会受到来自良心的拷问。
生活中或许有很多人觉得自己冷漠、甚至冷血，但当他真的做出了什么，他就会发现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害怕、会恐惧、会后悔。
真正能够毫不在意地犯罪的人，是最为凶恶的一类罪犯。他们不为犯罪而耻，反而以此为荣，甚至从中得到掌控别人的快感。
但，如果这次的犯人真的是这样的人，他会毫不反抗地被警方抓到吗……
还有，他明明在其他人面前就像看不见一样，为什么会偏偏对北川进有反应？
“小鬼！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前方一点的小胡子男人紧紧握着拳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身后的长角少女正在努力阻止他的拳头、落在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的头上。
“噗——”
一旁的黑风衣男人不知为什么突然笑出了声，江户川柯南连忙趁毛利小五郎愣住那一秒跑开了，后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笑出声的凌渊。
“毛利先生一家的关系可真好呢。”凌渊的嘴角好似还残留着些许笑意，“真是叫人羡慕。”
江户川柯南敏锐地察觉到这话中隐约带着些落寞，是和家人的关系不好吗？又或者是家人去世了？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头，笑了起来，“我们家的关系是很好呢，当然这个小鬼除外！”说着，一拳打在了江户川柯南的头上。
头上蹦出一个大包的江户川柯南显然有些不爽，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
“目暮警官，是怎么找到犯人的呢……”
戴着棕色帽子的警官见犯人被押上了警车，于是从一旁走了过来，“北川老弟啊，这次多亏了你啊！”
“要不是你说通话记录的事，这个案子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破解了，超速完成了任务啊！”
喜悦的情绪都溢出了目暮十三的面庞，让他看起来像个福娃娃。
“诶！目暮警官，只是凭借通话记录就找到犯人了吗？”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像是在惊叹着什么，语末一转，江户川柯南又道，“北川哥哥是认识那个犯人吗？”
目暮十三不知通过这话想到了什么，立马替凌渊反驳了这话，“怎么可能呢！北川老弟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丧失人性的杀人凶手……”
“诶，可是……”
江户川柯南本想举例刚刚发生的事就是一个疑点，却被毛利小五郎一拳打断了，“小鬼，不要乱说话！”
“啊！好痛！”假小孩捂着头大叫了一声。
假小孩头上的包、之上又蹦出一个包的奇景微微吸引了凌渊的注意力，在这种细节上跟现实不一样呢，为了混合搞笑元素吗？
“北川君，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柯南，快过来给北川君道歉！”毛利兰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
江户川柯南稍稍有些不服，毕竟自己只是根据刚刚发生的事而提出假设而已，但他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很容易引人误会，于是还是鞠躬道歉了，“北川哥哥，对不起——”
“没事的哦，柯南君是因为之前犯人在看到我之后做出了异常反应，才问我认不认识犯人的吧？”
凌渊表示完全能理解他的行为，毕竟侦探嘛，就是要勇于猜测、敢于验证，紧抓住线头将整条线扯出、曝光在大众的眼下。
“因为那个犯人之前都没有什么反应，但北川哥哥来了之后他就突然有反应了诶，所以我就想他是不是认识、或者以前见过北川哥哥之类的。”
“让小侦探失望了，我并没有见过他哦。”见过犯人，但犯人不是这个人啊。
江户川柯南听到这话，内心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没见过啊……额，北川哥哥，为什么要叫我小侦探啊？”
凌渊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待对方紧张地冷汗都快下来了，才道：“因为柯南君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远超普通的小孩子，就像工藤新一一样呢，他是大侦探，那柯南君就是小侦探了哦。”
“哈哈，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学生啦。”江户川柯南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打着哈哈道。
“就是嘛，这小鬼有个什么聪明的，就算聪明也是从我这里学到的、像我才对，关那个侦探小子什么事啊！”毛利小五郎也接话道。
这态度可真奇怪，为什么要这样极力撇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单纯的不爽，还是因为知道真相——柯南君等于工藤新一？
“因为柯南君跟毛利先生的差距还很大，而与能力比毛利先生稍差一点的工藤新一相比、差距就没有那么大了。”
这话或许就是拍马屁正拍在了点子上，毛利小五郎显然很得意，笑得很是嚣张，“北川小子，你很合我胃口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人包括毛利兰都一脸黑线。
凌渊表情不变，“能跟毛利先生这样厉害的侦探交朋友，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