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樱井小暮

“姓名？”
“徐小川。”
“哪里人？”
“东京。”
“移民？”
“算是吧。”
狭小的审问室里，徐小川坐在一张木桌前，大口扒拉着手里的猪排饭。
对面的刑警一脸嫌弃地看着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徐小川，手里夹着圆珠笔，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徐小川自从醒来一睁眼就是这件整体暗灰色的审讯室，里面配备还配备有包括马桶和床铺一类的生活用品。
墙壁和桌椅都做了特殊处理，上面都蒙了一层灰白色的纺布防止犯人想不开自杀。
一成不变的灰白色的灯光会给人造成一种时间停滞的错觉，给室内的嫌疑人造成极大的心里压力。
对于有些意志力低下的犯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讯问手段。
只需要让他一个人独自在里面生活，按时送饭但是不跟他说话，一个星期就会精神崩溃。
“你的口供里说，你是在野外登山，他们劫持了你，然后你一个人拿着一把工艺品剑....杀了他们五个？”
警察不可置信地念着手里的资料。
“你一个人杀了他们五个？”
“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而且那不是什么工艺品剑，那是我的家传宝贝。”
徐小川举着筷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警察注视着徐小川的眼睛。
“知道啊，我在说我是正当防卫啊。”
啪
文件被盛怒的警察摔在办公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这里是警务处！不是小孩子的审讯游戏！”
“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岭杀了五个人？凭什么，就凭你那把巴掌长的短剑？三岁小孩都不会扯这种谎！”
“说吧，你的同伙在哪。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吃的是猪排饭，猪排饭之后是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了。”
徐小川看着眼前盛怒的警察扬了扬眉，没多说什么继续把头埋在碗里大口干饭。
这个警察看起来也是没上任多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性质的案子，桌子拍的震天响也难掩盖眼底的不安。
也难怪，这才是井上孝直入职的第一年，原本他还以为每天只需要跟前辈一起骑自行车在外巡逻摸鱼就行。
没想到入职以来，各种诡异的都市传说层出不穷。
有人报警说在东京街头看到两米高的异形。
还有人报警说歌舞町有人施展火焰魔法。
还有人说自己看到顶着金黄色眼睛的男人们手持枪械在屋顶上狂奔。
最离谱的是，最近在关东地区失踪三辆旅行大巴，合计一百余人，最后在海岸边发现了大巴车坠崖的痕迹。
海警部门的船只打捞了三天三夜，但是车上的乘客们一个都没找到。
有人说是被大海冲走，有人都被东京湾的鲨鱼吃掉了。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以司机疲劳驾驶坠崖草草结案。
每当他伸手想去了解这些案子的时候，都会被前辈们‘善意’地拦下来，无非是教育他别管一些虚无缥缈的都市传说一类劝诫的话。
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他可以选择不去相信。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不知道从哪来的一通电话，大半个东京休假的警员全部回岗执勤，说是战时状态都亳不为过。
连局里最稳重的樱井前辈也因为这通电话战战兢兢，放下电话就带着局里的精锐出门，只留下资历最浅的他来照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犯人。
“喂，你在这装什么哑巴，”
“那么警察先生，你觉得当场是个怎么情况呢？”
徐小川眨巴着眼睛真诚地看向眼前的井上孝直。
“你一个人在手脚受限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反杀，那我们换一个思维呢。”
“你跟你的同伙绑架那五个普通人，事成之后因为分赃不均你被你的同伙暗算，他们甚至杀了不止那五个普通人。”
井上孝直看到徐小川松了口，眼神明亮了一分，已经觉得胜券在握。
他微微起身，上半身向徐小川倾斜，从上到下俯视着徐小川。
这是他从刑警剧里面学习的审问技巧，在对方心理防线松动的时候，压迫对方的空间，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
“噗嗤，日本人是不是都是中二病啊。小孩把自己幻想成勇者，大人把自己幻想成刑警剧的主角。”
“你！”
“阿sir，想清楚点，都是监控。”
怒气冲冲站起身来的井上孝直看了眼天花板，又坐了下去。
“那你怎么解释现场那么大的出血量。”
井上孝直把一张现场照片拍在桌子上，大量的鲜血使原本干涸的土地变得泥泞不堪。
徐小川看着眼前的照片，眼睛微眯，他当然知道那些照片代表着什么。
当时那个小女孩控制自己的身体，每一手刀下去挡在前面的死侍都变成了血雾。
到最后应该就剩下几只着重防御异变的死侍，他们也就比普通死侍好一点，只变成了残肢，免遭了变成血雾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