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义眼

蒋茂血红着眼睛，上下密布的尖牙不断摩擦，发出渗人的磨牙声。
眼前的丧尸显然视力听力都极弱，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哪怕他发出了声响不算小的动静。
他迈动四足，靠近眼前的改造人丧尸，用视力不佳的独眼，上下扫视着丧尸的躯体。
沙沙。
细若蚊呐的脚步声传出，
他的目光却依然紧紧锁定着眼前的丧尸，贴着身后的石墙，在血雾之中呈圆形路线，绕着丧尸的视线盲点一步步行走着。
同时观察着其身躯之上的各项薄弱处。
在他真切地看清楚这头丧尸的模样后，才发觉眼前的事物有多么骇人。
只见丧尸的面部附着数道如同拼接口的暗褐色条纹，外露的皮肤此时则干瘦得堪比枯烂的树皮，肮脏黏腻，和其余一些还算完好的钢铁质地形成极大的反差。
浓浓的尸臭味和燃料蒸发的气味弥漫在四周。
久久不散。
“从表面来看，身体六成是钢铁改造，其余四成部分则是正常肉体，毕竟还是半改造人，一些重要部位的防卫仍然有疏漏和薄弱处。”
说着，蒋茂舔着舌头在口腔中环绕了一圈，润了润唇齿，阴恻恻笑道：“这么说，你也不是刀枪不入的嘛。”
忽然，
他敏锐地注意到，丧尸的后脑勺似乎根深着一块碗口大小的紫黑色肉瘤。
这块肉瘤表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血管，其中不断流淌着黏腻可怖的液体，十分臌胀，宛如水气球一般，一戳就能爆开。
“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玩意，与其说是肿瘤，更像是丧尸才会长出的东西……干脆不如戳爆试试看？“
心下笃定后，蒋茂左右顾盼。观察了一会四周后，紧接着便是三两步攀上石墙顶。
最终，他选定一个位置，匍匐在丧尸的后脑勺边二米开外，背脊拱起，爪子微张。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这回，爷看你还怎么挡。”
蒋茂嘶吼一声，整个身子直直地崩弹出去，尖爪闪电般拍向紫黑色肉瘤的方向，同出鞘的利刃一般，甚至在空气中挥出了一层浅浅的烈风。
唰！！！
未等意料之中的啪叽一声响起。
眼前的半机械丧尸竟显得同未卜先知般，身子一歪，险险擦过这一爪。
这一招原本对准肉瘤的攻击，终竟实打实地拍在了一侧的肩胛骨上。
哧拉!
好在，这头丧尸背面的肉体多是正常皮肤，蒋茂锐利的尖爪在空中划过，轻易地撕裂了背脊处大片的表皮后，便失去立足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该死！”他暗骂一声。
还未等他完全落在地上，便凌空一个反转，
来不及多想，只见丧尸急速撇身，钢铁浇筑的右腿义肢猛地推动地面，腐烂结块的乌黑枯爪便带着强烈的尸臭，重重拍向蒋茂所处的位置。
“不好！”
蒋茂瞳孔一缩，心脏疯狂跳动预警，体内血液瞬间高速流淌，迫使着他抛开理智，张开大嘴往前撕咬过去。
呲！！
咔！！!
骤然间、
被激起凶性的他，上下颌骨一开一合，强悍的咬合力展露得淋漓尽致，长而尖细的尖齿毫无阻碍的嵌入了丧尸的手臂中。
紧接着，他脖颈猛扯，一块毫无水分的皱皮被硬生生扯下，咽下腹中。
丧尸的手臂上，白森森的泛灰骨骼顿时外露出来，甚至能够看见被咬的位置呈现丝丝裂缝。
伤害不可谓不重。
未等蒋茂再度有所行动。
“嗷！！”
忽然，丧尸似乎感受到痛楚，嘶声哀嚎大叫。
它悍然抽动手臂，狠狠拍向身前，发出一阵刺耳的破空声。恐怖的力量顿时自枯爪上狂泻而下，如同一道坚韧的钢鞭，能够抽碎任何坚硬的东西。
势如破竹般地将眼前的蜜獾拍飞出去，狠狠地倒在了砖墙上。
咔嚓！！!
在冲击力相对的抵消下，蒋茂浑身骨骼都好似散架一般，在体型极大的差距下，毫无悬念地落了下风。
而丧尸的那截小臂骨，也因此而中折崩断。
“唯一的独臂也断了，这下成人棍了。妈的，这回总不能挡老子招了吧。”蒋茂龇牙咧嘴地艰难站起了身，单爪扶正了有些撞歪的脊骨。
眼下的丧尸双臂齐断，只剩下满嘴的碎牙和腿脚还能算得上有些威胁。
但比起异变出利爪的手臂而言，这些攻击手段显然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