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冬至（3）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起来，前往嘉福宫向父皇母后辞行。那里早已经准备妥当，父皇母后以及韩贵妃、薛贵妃都在，我和郡主恭敬地叩头行礼，父皇笑道：“子英，你是朕的好儿子，朕真心舍不得你出宫，然而国法家规，就是朕亦不得不遵守，你如今成家立业，更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我连声说：“儿臣谨记！”
母后无限慈爱地看着我们，道：“多好的孩子们，母后真想把你们都搂在怀里，然而大宋事情很多，你们要多努力，帮助你们的父皇，发扬光大这个国家。仲王妃有空常来宫中看看母后，子英，你有空也要来。”说得我们心酸酸的，只得再次拜谢父皇母后，然后离开了皇宫。
父皇特意恩准我们乘坐辇车，今天可以在府中休息，明日再去朝。我问一句曹清的事情，父皇摆摆手，道：“曹清今天就要回去，朕安排你舅舅和礼部送行！今天你好生休息，明日我们再说此事。”
我们坐着撵车出了宫城，屈兀通早已经领着几十名王府侍卫在此等候，看见玉珠更是裂开了大嘴巴。我轻声对郡主道：“你家的玉珠，被人看了。”郡主早已知道，低声笑道：“那我们就成全了吧！”我哈哈一笑，点头答应。
这时，冉平宗带领一百盛装骑兵护送着我们回奔仲王府，我们缓缓前行。大街两旁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冲我们热情地欢呼着。
我站起身来，热情地回应着他们。无意中一瞥，却在不远处的十字街头，看见几个人远远观望，继而四散开来。我心中大疑，唤来屈兀通，耳语几句，让他带领王府侍卫绕过去前去查看，车辇不动声色地往前走。
眼见得屈兀通领着人在那里出现，却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兴天府的人也在那里警戒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我心里总是不舒服，也许疑心多些。我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车辇就很快回到了王府。
郡主好奇地看着王府四周，叶联城殷勤地跑来迎接，我笑着说他是我的小兄弟，伺候我很好。郡主微笑着点点头，我陪着郡主走了进去，道：“这里很旧，希望你能喜欢。”郡主笑道：“这里是我的家呀，殿下放心，无论在什么地方，有您在，我就哪都好！”我赞许地点点头，拉着郡主的手进入室内，领着她看我的书房、卧室、议事厅，她笑着看着，说：“从来没有想过殿下喜欢读书！”
我一笑，道：“我娘舅可是读书人，我从小就被他管教去读书。你以为我是个莽撞武夫呀！”郡主掩面大笑，我拉着她去看我的《拓地志》，道：“让你看看，这套书是华朝皇帝送给我的，内容非常好，我已经让人复制了一套，将来无论去哪里，都要和实物一一对应。”
王府不大，郡主很快就看完了，她看见厅里放着母后赐予的东西，道：“看来，我们还得准备一个屋子，装这些礼物了。”我故意皱眉头道：“那我请父皇恩准，扩建王府吧！”郡主淡然一笑，道：“我看呀，还是赏赐给你的将士们吧！”我大为惊讶，道：“郡主何出此言？”
郡主笑道：“在东任，父兄谈论过你，说你有一帮兄弟和你出生入死，你一向勤俭，但不能亏待了他们，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们。”
我连声称好，道：“有你这样的王妃，我还有别的要求嚒！”
不久，一名宫中内侍打扮的人匆匆赶来，传父皇口谕，让我尽快去往西城，礼送曹清。说罢，就匆匆离去。我暗想这或许是父皇要表达亲切之情，急忙催促屈兀通牵出青骓马，火速奔往西城。
西城外，接官亭内，舅舅领着礼部属官正与曹清等人说话，我赶了过来，和这些人一一拱手，舅舅很是诧异我的到来，曹清却笑道：“萧兄新婚燕尔，却来送我，让我好生感激呀！”
我笑道：“此去路途遥远，我们兄弟再见面，真不知何年何月，理所应当前来相送。”
曹清眼睛亮亮的，过来拉着我的手，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伯父盛情款待，深叙结义之情，曹清感叹，他年我们若能山水相连，必是友好邻邦，那时在相邀往来，岂不快意？”
我点头，道：“这也是子英所求，你我兄弟好生努力！”舅舅过来，说道：“前途漫漫，豫王殿下路多加小心！我派礼部官员护送你们到建宁，再往西就是明国地界了。”
曹清哈哈一笑，道：“文大人放心，家父与明主也是好朋友，他们不会难阻我们的，那就就此告别，大家珍重！”说着，曹清领着他的人，纷纷马，顺着官道向西走去，马跑得飞快，转眼就没了踪影。
我们站在亭外，看着他们离开，舅舅笑道：“这个曹清看起来很稳重的，怎么走得这样慌乱？”我知道舅舅讲究从容不迫，甚至要求我也这样。我刚想说话，脑海里忽然一闪，突然发现刚才没有看到华荣，心中一惊，莫非华荣留了下来？按徐荆阳所言，不能这么快留下来呀。我越想越不对，难道华荣投宋之事被曹清发觉了，继而遭遇不测？
舅舅见我沉思不语，道：“子英，他们走远了，我们回去吧！”我回过神来，道：“我怎么感觉他们少了两个人呢？”舅舅吃了一惊，道：“这个我确实没注意，什么人不见了？”
我没有隐瞒，简单和舅舅说了，舅舅又惊又喜，道：“如果这样，那真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他人去哪了？”
我们询问礼部属官，都说不清楚，舅舅有些恼怒，道：“从即日起，接待外人，必须登记人数，包括相貌，然后依此放行！”
我们并肩往城里走，舅舅谈起新官制，道：“皇改革官职是好的，只是权力分割不是简单的事，特别是设置丞相，位高权重，人选亟须谨慎。”我笑道：“舅舅做便是了，朝廷下不会有异议的。”舅舅摇摇头，道：“你们兄弟四人，你和太子是我亲外甥，子达我也视为亲外甥，但子恒我却总觉得疏远。一视同仁，你舅舅还能做到。但有些苗头不是很好，我一直很担心。”我忙问何事？舅舅看着我，低声道：“还不是你们兄弟！”我顿时醒悟，道：“国家才建立一年，如何便生了这么多事来。我自会帮扶大哥！”舅舅笑笑，问我怎么也来送曹清，我说奉父皇口谕前来。舅舅很奇怪，勒住马，道：“此事蹊跷，那个内侍你以前见过吗？”我说有几分面熟，仿佛在哪见过，忽然想到曹清随从，不由得惊讶道：“这个内侍是曹清的人呀！”
“快回王府！”我和舅舅几乎异口同声，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只是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当下快马加鞭，回奔顺宁。我的马快，舅舅落在后面，边走边对我道：“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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