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熔炉

格里森手拿着小刀，从面前一个比耶华还稚嫩的小女孩脸上轻轻拂过。小女孩已经哭的不成人形，浑身上下都是淤青。
“真没意思，我还没动刀子，就已经尿了。”格里森没了兴头，将刀子扔向了一旁。接着问道：“给那个毛头小子安排好了吗？”
角落里一个身穿绿色马甲白衬衫，有着一头蓬松黄发的英俊男子不急不缓地答道：“已经安排好了大人。”
格里森转身回到了铺着兽皮的沙发上缓缓坐下，“埃布尔，你说，索奇亚这是什么意思？”
“不难猜，可能是这个孩子天赋好，需要历练。”埃布尔恭敬的答道。
“到我们这能有什么历练~”格里森一笑，“教他如何调教小孩？他都是个孩子！”
埃布尔听完跟着也笑了，“可能是想让他见识下这里的残酷性吧。”
“哼哼，我就知道索奇亚大总管根本不会在意这个角落。”格里森向后躺了下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好让我们的小先生看看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索奇亚那骚娘们可真有意思，自己看上的人还要叫我们调教~哈哈哈，真是老牛喜欢吃嫩草啊~~”
“请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格里森大人。”埃布尔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恭敬。
“嗯，那就好。把她收拾出去，明天早上再送两个过来。”格里森朝着前方挥了挥手。
四楼，巨大窗棂将远处的城区分隔成模糊的碎片，透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窗前宽大的窗台上，深红的披风撑着耶华的盘坐的身躯，像是一座小山，而且还是一座神色及其难看的小山。
教坊是个名副其实的哀鸣不断的地方，就连冥想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哪种悲惨。
这么一座建在山体缝隙里的建筑，是个名副其实的监狱。万窟省所有的人口买卖在普兰郡下城区被分割成体系化的黑色产业。教坊则是其中最后的一部分，用来筛选训化可怜的孩子。
那些孩童通常没有十六岁以下的，他们在这里由性别样貌分等，样子好的一般都会卖为富贵人家的奴仆，剩下在经过特殊的测试，好的一些可能就分给了鼠帮和妓院，终声成为盗窃和发泄的工具，次一级就成了乞儿，整日饱受跛脚约翰的毒打。最惨的莫过于被认定为残次品的，恐怕只能被削成怪物，卖到某个马戏团去了。
就像耶华在汤米的带领下参观一层主教坊和副教坊时，都忍不住吐了好几次。尤其是耶华在看到那些被放在特定容器里，被称为猪笼的地方时。他再也无法参观下去，扭头走了出来。
他不明白为何那些人的命运已经悲惨至此，还要遭受这种非人的虐待。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格里森说话时用到的一个词语：熔炉。这座嵌在山体里的教坊，就是一座加工人的熔炉，这些孩子作为残酷法则的渣滓从这里走出，迈向不同的悲惨命运。
那时耶华不自然的想起了深渊，哪种没日没夜的开凿，虽然会有坠入深渊和兽口中的危险，但现在看来也比这里强上数百倍，好歹死的痛快。
想到这里耶华的心已经是一团乱麻，不得不从冥想中醒来。他转身望向窗外，远处的下城区灯火辉煌。就像兰斯大人说的任务一样，遥不可及。
成为下城区之主谈何容易，就算他现在加入了断尾，却被安排到了这个边界。一日不接近断尾的核心生意，就无法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只有兰斯知道了断尾的核心在哪里，他才可能动用自己的实力，进行定点抹杀，否者这么大的下城区，想要扳倒断尾，谈何容易。
远处的灯火在骤起的喧吵声里，渐渐化为一圈圈光晕。就在耶华望着出神的时候，一楼传来了凄厉的嘶喊声。
形似骷髅的人被砍去了一条腿，躺在地上打滚。一层主教区内，一个而朵尖细，脏黑的五官难掩精致的女孩，正手握弯刀架在了跛脚约翰的脖子上。而且已经割出了一条好长的血道。
这个名为跛脚约翰的壮实男子，猪头一般肥硕的脑袋上写的尽是惊恐。
身穿绿色马甲的埃布尔此刻也赶到了一楼，温文尔雅的脸上还是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我就说过，她迟早会出事的，啊！！！啊~~我的腿！”骷髅般瘦弱的男子，爬在地上打滚。
耶华赶到楼下时，扒开围堵在门口的断尾帮众，一脸震惊的望着地上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