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合作伙伴

《哈姆雷特》的首次演出大获成功，在由里奥提出，剧院派发的调查问卷里，贵族观众们几乎众口一词，对《哈姆雷特》的故事评价极高，满分五分的数据甚至达到了总数据的50%以上——魔界显然不会存在故意刷数据的情况，因此这组数据显然是完全真实的。
在得到了这些认同的数据后，里奥当即拍板剧院应当在《侠盗罗宾汉》的基础上加演《哈姆雷特》，并且最终结果果不其然——在罗宾汉的名声加成之下，哈姆雷特的民间首演近乎座无虚席，虽然不像罗宾汉首演那样雇佣了大量吟游诗人进行事前宣传，但剧院的名声已经打出，观众们已经对剧院的表演抱有期待和信心——里奥的剧本和演员的努力也并没有令他们失望。
除此之外，帕帕夫的新式饮料名头也正式打响，这种好喝又便宜的新式饮料在剧院第一次出现后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很快便占据了魔王城和周边小镇原本的饮料市场——绝大部分冒险者汇聚的酒馆现在除了魔界原产的淡啤酒外，都和帕帕夫的商会达成了合作关系，开始出售他的新式饮料。
在里奥的建议下，这位蓝胖子商人并未采用传统的独占式经营，而是同各个酒馆的老板签订了渠道代理合同——这在未来的地球上比较常见，但在落后的魔界还是首次——酒馆老板们以“出厂价”在帕帕夫这里订购新式饮料，之后能卖出去的钱都是他们的。
这种合作方式极大的促进了酒馆老板们的销售热情，他们不仅在自家酒馆销售，甚至还利用自己的人脉把新式饮料的摊子铺向了魔王城之外，魔界更多的城市和小镇，也就是所谓的代理商向下继续发展二级代理商，而甚至二级代理商也能继续向下发展三级代理商。
这其实已经有点像在地球上属于违法行为的传销了，只不过传销多是拿着空头支票击鼓传花，而帕帕夫卖的饮料切实存在。
虽然多级代理商分润了一部分原本可以由帕帕夫自己吃掉的利润，但蓝胖子商人并不在意，他甚至有点感激提供这个想法的里奥——这其实很好理解，帕帕夫商会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他们将新式饮料的销售运输亲力亲为，那么虽然能获得完整利润，但在同类产品出现之前可能摊子仅仅只能在魔界各主要城市铺开。
而代理商模式虽然分润了每一份饮料所带来的利润，但相应的却在魔界铺开了市场。
这可以简单打个比方，独占下每份饮料售价为10，但受限于渠道仅能卖出去5份，代理商条件下每份饮料也许只能获得5的利润，但拓宽了渠道，卖出去的可就不止10份了。
若是魔界像现代地球一样，消费人口高度集中在大城市中，那么帕帕夫的商会独占饮料的收益自然是更赚的，但现实是魔界是一个中世纪的社会，大量的消费人口分散在广袤的乡间地头——传统意义上连魔王的触角都伸不到这些乡下土豪小贵族控制的地方，更何况一个帕帕夫的商会。
只不过里奥也向蓝胖子商人坦言，靠大量签约代理商的方式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把摊子铺开，但在面对同类产品的竞争时就会有点难受了——因为消费渠道受制于人的关系，在有同类产品竞争时这些代理商必然会趁机要求压低“出厂价”，进一步降低利润。
不过帕帕夫对此早有准备，他的新式饮料本身就是一个细水长流的买卖，他也不指望自己在沙漠之国沿海的廉价种植园能瞒过暖水湾其他商会多久，一开始的疯狂利润都是额外赚的，有当然很好，没有了也不值得为此恼怒。
事实上里奥不知道的是，在蓝胖子商人原本的计划中，新式饮料能够在竞争中利用先发优势站稳魔王城的地盘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毕竟这年头可不存在什么知识产权之类的玩意，把别人的商品尤其是帕帕夫这种来源说穿了便一文不值的商品照抄之后拿来卖的更是比比皆是，各行各业都充斥着互相压价的恶性竞争——说好的大家一起快乐割韭菜，结果有傻缺忍不住想要降价竞争垄断市场，不得已所有人都跟着降价，于是商品最后就变成了白菜价，原本的韭菜们反而得利了。
即便身处中世纪，但商人们并不傻，他们很早就发现了类似的恶性竞争最终会导致多输的结局，由此便诞生了同业行会这样的仲裁机构，甚至在一些古老的传统行业，同业行会已经发展成了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庞然大物，在时光的积淀中拥有了一言九鼎的权威，原本组建起它的商人们反而失去了话语权，落入了边缘。
只不过帕帕夫的新式饮料魔界的啤酒商人行会可管不着，在这种缺乏秩序又没有政府干涉的新生领域，只有多方恶性竞争大战一场之后才能诞生起新的秩序——对此蓝胖子商人的态度是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和新来者大打出手，原因无他，因为他已经向“唐泰斯大人”递交了投名状，现在已经是魔王陛下手下的人了，虽然现任魔王里奥陛下的名号对于大贵族们来说缺乏有效性，但震慑和忽悠平民阶层的商人和消费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现在还有上演了《侠盗罗宾汉》和《哈姆雷特》这两出现象级戏剧的魔王城大剧院为其背书。
魔王城大剧院因为两出戏剧的关系名声大噪，帕帕夫的新式饮料也跟着一炮而红，哈姆雷特王子的扮演者蕾雅的人气更是一日高过一日，但里奥从没忘记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
蕾雅现在算自己人，暂且不提，但帕帕夫的身份是合作者，双方的关系必须好好捋一捋——他不会凭借自己魔王的身份把蓝胖子商人的投资全给赖掉，虽然这很符合当下贵族们的习惯，但这种行为丧失的信誉却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弥补的，但也不会任由帕帕夫靠在自己这颗“大树”上。
毕竟自己终究是魔王，未来终究会逐渐夺回自己的权力，若是和这位合作伙伴纠缠的太深，难保他会产生什么有害的想法。
魔王城大剧院已经开始盈利，虽然不多但毫无疑问能看到未来的前景，是时候和这位“合作伙伴”结一波账了。
里奥也没有忘记当时可是自己强行把蓝胖子商人拉上的战车，虽然现在看来得到的是好结果，但难保别人心里不会有什么想法。
究竟是双方就此好聚好散，还是重新厘定权责正规合作，里奥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这位圆滑而敏锐的商人。
希望他的选择不会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