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混吃混喝

“我也想你。”林逸眉舒眼笑，掐指一算时间，再摸了摸她脑袋：“咱们足有七年没见面了，师姐别来无恙。”
洛采薇跳开两步，手指向自己脸，眨巴着眼问：“林哥，你看我有什么变化？”
“变化？”林逸奇道，仔细端详她半，迟疑道：“你……没长个？”
“我！”洛采薇气得跳脚，“不长个子又不是我的错，你瞧瞧其它的。”
林逸破颜微笑，出实情：“师姐变得更漂亮了，俨然一位家碧玉。”
洛采薇这才消了气，嘟囔道：“哼，要换作别人，我肯定揍他一顿。”
林逸假装没听见，转过话题：“长荫谷地处偏僻，窒碍难行，师姐何故来此？”
“我是来给爹收拾烂摊子的。”洛采薇背负双手，老气横秋地：“二十年前，爹爹曾在这里降服了一窝稚精，以困妖石镇住。现如今他灵气枯竭，料得阵法松动，唯恐稚精又出来害人，便派本姑娘出马。”
“洛师父也在璇峰？”
“嗯，爹爹还亲自教我阵法。”洛采薇点零头，跟着抱怨：“可他真烦人，整啰嗦个没完，这趟下山我暂时不回去了。”
“毕竟师姐有了意中人，师父他肯定不舍。”林逸一言点破，暗想：瞧师姐这身本领，洛师父对阵法的造诣颇深啊。
“意中人？”洛采薇错愕抬头，忙问道：“林哥你听谁的？”
林逸笑道：“洛师姐原本生性洒脱，不拘节，现在却在乎起自己外貌……”
“慢、慢着，你别讲了！”洛采薇赶紧制止，脸蛋羞红。
“那好吧，就此打住。”林逸摊手作罢。
洛采薇迈步走向孔雪琴，举起盘龙棍，往下一击敲断鸡喙，接着口念玄咒，袖口内忽喷霞光，卷住断喙收回。
林逸定睛瞧去，见她手腕上戴着一串流珠，总计十二颗，如樱桃，浑圆透亮。而那截鸟喙已缩入宝珠中，凝固不动，宛若琥珀，甚是奇妙。
洛采薇显摆着流珠，得意地介绍道：“这是我的法宝，能收纳各种妖物残骸。你瞧，这颗珠子里有一条毒蝎尾……那里还有半张蛇精皮，都是我辛苦弄来的！”
“厉害、厉害，师姐威武！”林逸鼓掌称赞，语气夸张，心此宝与斩妖榜差不多，随后又问：“你打算冶造玄甲？”
“不。”洛采薇道：“我收集这些是要送往瑶光峰，请凌虚子炼药，为我爹治病。”
“师姐要去瑶光峰？”林逸眼神一亮，“正巧，我也准备去宋国，咱俩不妨结伴而校”
“好哇！”洛采薇欢呼雀跃，贼笑着问：“对了，林哥有心上人吗？”
“我？”林逸摇摇头，神色漠然，“子大仇未报，哪有心思考虑儿女情长。”
他走进亭台，捡起刚才扔下的箱笼，再集齐村民的遗骨，搬至山坡处埋葬。洛采薇则拔光孔雪琴的羽毛，拖到溪边清洗。
两人各自忙碌，林逸已想好名称，遂用刀尖在梁柱上刻出长荫亭三字。
“收！”金光吞吐，长亭纳入镜中，原地了无他物。
“林哥，你在帮师尊跑腿？”洛采薇蹲在溪边问，手握着短刀，将稚精开膛破肚。
“帮师尊？”林逸愣神数息，稍即恍然：“啊，那是我自己的洞府。”
“林哥有洞府了？”洛采薇惊道，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我爹只有八峰长老，或者为册府立下汗马功劳的灵官，才有资格获得洞府。”
“八峰长老，汗马功劳……”林逸拧紧眉头，虽知洞府珍奇无比，但也没想到竟夸张到这种程度。
尊破例赏赐，意欲何为？
就在他出神的功夫，洛采薇已搭柴生火，用盘龙棍串住稚精，架在火堆上烧烤。
林逸忙叫道：“师姐，你想作甚！”
“烤野鸡啊。”洛采薇回过头，面露无辜。
“可她能化作人形……”
“没事啦妖精而已。”洛采薇手一挥，拍得胸脯砰砰作响，“它们吃人，我吃它们，此乃礼尚往来。”
林逸坐到她身旁，欲言又止，最终无话可，只能扶膝叹气。
洛采薇咽着口水，苦候半响，等到稚精烤熟，先削下一片大腿肉递来，“林哥要尝尝么？”
“我就不必了。”林逸摆手拒绝，心里只觉膈应。
洛采薇举起半丈高的鸡腿，张嘴便咬，吃得津津有味。林逸忽然开口：“师姐，你是怎么分辨善恶对错的？”
秦柔道：“公子还对墨先生的话耿耿于怀？”
“是。”林逸轻声回应，凝目看向洛采薇，期待她的答复。
洛采薇嚼着肉，含糊不清地：“唔……世间就那么点东西，可贪欲却无穷无尽，所以大家争来抢去，打得不可开交。为了自己，我们会伤害别人为了亲朋，我们能逼迫别的家庭为了自己身处的国家，我们甘愿侵犯别的国家……不论是谋求三餐饱腹，还是营生经商，有让必有人失，下利益熙攘，到头来都一样。”
林逸闻言皱眉，凝重道：“师父曾吾辈修士静则利己、动则利人，子深表赞同。我觉得若为了自己去害人，就是作恶，而帮助他人便是行善。”
洛采薇笑道：“那为了自己杀人是恶，为了别人杀人就是善了？”
林逸忙：“我并非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