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基因母版

雷霆战士、统一战争、基因原体的本质、大远征、帝国真理、原体叛乱、网道战争……
人类帝国最真实的历史和秘密在帝皇意志的讲述下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路明非的面前。
最让路明非感到生理、心理感到双重不适的，是得知如今帝国国教——这个在泰拉高领主议会占有席位的庞大势力，他们的思想教义很大一部分居然是来源于叛变的恶魔原体、第十七军团之主洛珈.奥瑞利安；包括国教圣典《圣言录》的原作者也是出自这位恶魔原体之手。
好在在克服黑怒以及经过万变魔君和守秘者两头大魔多次精神陷阱的磨练，路明非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就是有点想呕吐。
有一部分阿斯塔特战团对帝皇有着狂热的信仰崇拜，有某些战团甚至经常跟国教合作；因为巴达布战争之后国教的几位枢机主教帮忙说过话的关系，恸哭者战团跟国教的关系还算良好，路明非这位新战士也多多少少受到了“熏陶”。
能成为恸哭者战团最年轻的冠军勇士，除了他不屈不挠的勇气、高超的战斗技能和杀戮剑术、愿意舍身保护凡人等特质外，还有他对帝皇近乎狂热的忠诚和崇拜。
而事实上据男孩所说，王座上的祂在至高天的意志能注意到德芙兰三号卫星上的卡托斯正是因为他突出的狂热信仰，就像其他那些被祂所“选中”的圣人、虔诚的牧师、狂热的修女冠军一样；
否则也不会有接下来将整个德芙兰星系所有虫族全部毁灭的神圣打击，更不会因此注意到他这个灵魂是来自另外一个宇宙。
路明非不禁感觉十分唏嘘：帝皇陛下曾亲手毁掉了泰拉的最后一座教堂，建立“帝国真理”想让人类相信科学杜绝迷信；
结果在大叛乱之后，因恶魔原体洛珈.奥瑞利安的思想建立起的国教反而让“帝国真理”变成了异端学说，教堂一座一座地建起遍布整个帝国，太空战舰的主体也像是教堂，甚至还有整个星球地表都盖满了教堂的圣地世界……
而坐上黄金王座的人类之主也在这万年的时间里沉默地被数以亿万计的人类信仰、祈祷，祂在亚空间里的化身与力量愈发地强大，当祂使用力量干涉现实去拯救生死危难中的人们时，目睹“神迹”和被拯救的人们则更加狂热地去信仰、去崇拜祂，陷入到一个无止境无法停止的循环当中。
同时无数人的信仰还生成了“信仰之力”这种特殊的力量，如同火焰般炙烤着王座上的祂；如今祂的意志准备用这种力量打造出一支新的军团，去跟银河系的牛鬼蛇神对抗。
不知道这段真实的历史让如今帝国和国教得知会怎样？会引发一场国教内部巨大的分裂和内乱？但也未必，以国教庞大的势力，散发这种“异端学说”的人还未聚集起来之前就会被处以火刑净化，之后以更加狂热的信仰崇拜巩固信徒们的思想……
路明非摇摇头，还是不要想这个了，有更多需要他去学习铭记的知识。
就比如666号战团的特殊阿斯塔特修会，这些强大且神秘的灰骑士是混沌恶魔的克星，但因为超高的新兵招募门槛（意志坚强、稳定可控、绝对忠诚、富有潜力的三好灵能者）和通过最后“六百六十六道憎恶仪式”的超低录取率，让这个不为多数人所知的战团人数始终不超过一千人。
帝皇陛下似乎就打算将启示之剑军团定位为超大号的灰骑士修会，他们虽然全是灵能者但同时也以信仰的力量作为对抗混沌的剑与盾——而启示之剑军团正要以更加实质化体现的“信仰之力”去打造新的战士。
不过路明非更加在意的重点是——居然有一整个铸造世界专门为灰骑士提供战斗装备！希望之后能跟禁军统领打好关系，看能不能分出点产能赞助一下恸哭者……
路明非对人类帝国各方面历史和知识的恶补持续了五天的时间，一部分由帝皇意志亲自讲述，一部分则以书籍的形式以供阅读。
在此期间外界也没什么需要路明非操心的，昂热校长苏醒后继续管事，并且很高兴看到校董会和元老会都不再提出弹劾自己的议案，不过他要面对一堆（包括买核弹的）账单以及装备部大量希望以加入启示之剑军团的申请或者辞呈；
其次恺撒对于自己家族德高望重的先贤们“意外遇难不幸身亡”的事故表示了深切的惋惜和悲痛，转头就用自己的钱在圣血馆举办了香槟酒会；得知所谓新学妹其实是龙王耶梦加得的楚子航冷着脸不愿再和对方往来，但看上去脑瓜并不聪明的夏望/芬里尔一直“哥哥哥哥”地粘着他不放；
炼金军士老唐打算为好兄弟芬格尔的“机仆女友”Eva塑造一具新的身体，但就这样是否合适、是否违背伦理、自己亲手捏造好兄弟女朋友的身体某些部位时是否需要避嫌等关键问题展开了严肃的讨论……
实际上大家都在等待、期待着路明非的基因改造手术，这个军团真正的奠基之石。
不久之后，路明非收到了帝皇意志的传唤，从奇迹之城的外围区域进入被“异次时钟”影响时间流速的主城区——
属于他的基因改造手术将正式开始。
赤身裸体地躺上冰冷的青铜床，路明非内心不免有些许忐忑，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恸哭者战团新兵将要接受改造手术的时候；但周围环境显得明亮且简洁，没有装着鲜血的血棺也没有到处飞的伺服颅骨和智天使，高效的炼金矩阵与干净方正的青铜容器取代了这些事物，负责改造手术的技术军士和圣血祭祀也换成了老唐和帝皇陛下，以及十几名辅助的炼金机械仆从。
“无需紧张，路明非，这次手术不会存在什么风险。”
男孩轻声开口，祂有些许黝黑的脸庞仿佛永远都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模样，他穿着平凡的白色布袍，两绺笔直柔顺的黑色长发顺着祂的脸颊垂落至胸前。
“是的，陛下。”路明非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
“在这些天的知识温习里，你应该多少对基因原体有一定的了解。”在男孩的眼神示意下，炼金军士推来了另外一口皇宫禁军们带来的黑金箱子。
路明非点点头，在帝皇的讲述下曾经如神话传说般的基因原体也撤去了神秘的面纱：他们是帝皇陛下本人以及另外一位永恒者用基因工程技术、古代灵能技术为基础、并且使用了两人自身的基因再加上一团“亚空间的神秘本质”所创造的基因产物。
不过他最好奇的是第一位和第三位、第十位和第十二位之间的原体是谁为什么消失了……但帝皇陛下没有透露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也没有自作聪明地去多问。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块人性碎片，意志的残留物，没有办法给你那样的条件。”男孩叹了口气，像是在提前安抚没有分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但你作为新的军团之主，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改造条件，以让你将来能够面对混沌诸神的可怖仆从……还有那几名叛变的堕落者。”
黑金箱子染上了金色的神圣光纹，顶部金属无声无息地变形，展示了其内部所封存的一样物件。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从远处观察像是一块红色的大号芯片；可是如果就近观察，就会发现组成这块“芯片”更像是一块硬质化的血肉，密集的血丝、筋脉、甲壳质、骨质鳞等物质在其表面交缠组成了精密同时让人头皮发麻的集成电路。
“就像一块过期的猪肉干。”老唐低声吐槽道。
“不，它是黑暗科技时代的生物工程造物，名为‘基因母版’，”男孩介绍这块物件的来源，“它拥有吸收无机质并转化生成有机质和化合物的功能，所以它被当时的人类用于改造宇宙中死寂或者是其他极端气候环境的星球以变得更加适宜居住殖民；但它同时也能吸收有机质并将其转化为新的生命物质，所以当一颗拥有生命的星球被殖入基因母版时，这颗星球上的生命将会发生严重的变异。”
“除此之外它还拥有第二个功能——它能够对有机活体的身体结构进行改造，那个时代的疯狂之人便是通过这种造物对自己进行非人的基因改造，更有甚者会将它丢到有生命的星球上进行养蛊式的疯狂实验以得到新的增益基因再植入自己体内……”
“生产它的STC模板在铁人叛乱里已经被毁灭，这块基因母板是最后一块，如今正好用于你的身体改造。不用担心，它是一次性的产物，用完就会变成一块废品。”
男孩解除了它严密的真空封装，几名炼金机械机仆慢慢地捧着它，将它插到了努力保持平静的路明非所躺青铜长椅边上的凹槽里。
“这是尽我所能能够给你准备的最好改造条件，没有其他选择了，”男孩轻声说道，“改造手术现在开始。”